每升8毫克。
三号池和六号池的药量:
每升10毫克。
见李多鱼把合剂倒进去,二嫂一直盯着鳗鱼池,忍不住问道:“多鱼,这个药放多少啊,你怎么放下去后,鳗鱼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李耀国无语地摇头道:“哪有那么快,你见过人刚吃药,病立马就好的吗,生病治疗是一个过程,治病同样也是一个过程。”
说实在的,陈文超真的很紧张。
这些天鳗鱼陆陆续续死了好几百条,且这两天明显变多了,这让他很是揪心。
很怕出现之前,一下死掉上万条的情况。
将中药合剂倒进水泥池后,李多鱼对着池子里的水搅拌了一通。
药都下去了,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了,接下来,唯一能做的一件事,就是等了。
根据前世的经验,药效差不多要十个小时才会显现出来。
他下意识抬起左手,这才发现自己没有手表,便对着二哥问道:“哥,现在几点了?”
“快下午三点了。”
李多鱼思考了下,也就是说,差不多要明天凌晨十二点左右,才能知道药有没有效果。
可不管有没有效果。
李多鱼还是决定,将剩下的中草药打成碎末。
而二嫂,一听要帮忙磨药,殷勤的让人都感觉到有些害怕。
“多鱼,我来就好了。”
“这个磨药,我最擅长了,村里就没有哪个人能磨过我,以前磨地瓜粉,我还拿过奖状呢。”
见大家磨药的速度有些慢,二嫂推着厂里的板车,去码头那里找人借了个石臼和大木锤。
将最硬的槟榔放在石臼里,“哐哐哐”地砸了起来,砸的时候,连带着地板都在震动。
鳗鱼厂里的三个男人苦笑了起来,因为他们三个的干活效率,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朱秀华。
连续干活了四个小时,总算把所有的药材都碎成药末。
而这时候,东方的天空已经黑下来了,就西方太阳落下去的地方,还有一些湛蓝的颜色。
还在停电的担担岛,陆陆续续点起来煤油灯,远远看去,就只有一些微光。
路灯也全都没有点亮,而自打停电后,大家都睡得比较早。
李耀国对着朱秀华说道:“你不回去做饭给浩然吃,监督他写作业吗?”
朱秀华拧了下他的胳膊:“浩然完全不用担心的,我不在的话,浩然会到阿娘那里去吃的。”
李耀国皱着眉头,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但大家也懒得戳破。
李耀国给李多鱼和陈文超分别递了根烟,说道:“要不要到外面坐一会。”
李多鱼接过烟后:“可以啊。”
兄弟俩,外加陈文超,三人来到了鳗鱼厂外面的台阶那里,直接坐了下去。
李耀国问道:“多鱼,你这个药方应该是保密的吧,就这样让秀华在那边学合适吗?”
李多鱼笑道:“我自己都半桶水,她要是这样看,就能学会的话,那她还真是个天才。”
陈文超挠头道:“其实,我也有在看,可我也完全不懂,鱼哥在干什么。”
李多鱼笑道:“以后再教你。”
他们面前就是插着竹竿的滩涂,远方的海面还有不少捕鱼的渔船。
自打石头昨晚搞到两网大黄鱼后,今天大家捕鱼的热情高涨。
不远处渔排那里,突然亮起了灯光来,隐约能看到几个人的轮廓。
但听不到狗叫声,看情况,应该是阿爹他们。
而老李自打当起了管理后,活确实干少了,但时间却拉长了,经常七点了,还不肯“下班”。
老觉得他们赚工钱,赚得太轻松了,经常把大家留到很晚。
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人到他这边抱怨,说他爹,安排的活太多太细了,且很不好相处,非常的轴,道理完全讲不通的那种。
经常六点就去叫他们起床干活,到了晚上七点,才放他们回家,且非常抠门,连个茶水都舍不得给。
有次有田叔家里有急事,打算请假一天,说改天再补班,可他爹死活不肯,非得扣掉他当日的工钱,把有田叔给气得差点当场撂挑子不干了。
说起来,他爹才是渔业队最早的队长,庄叔偶尔会叫他老队长。
可就是因为做事情太认真,反而跟队员相处的不愉快,这才换了大伯当队长。
说实在话,李多鱼年轻时也不是很懂阿爹为什么那么难沟通,后来年纪大了,这才明白。
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圆滑的,他爹就属于那种“转不过弯来”的人,很多事情,明明稍稍让步下,就会很好处理。
就比如当年,他跟阿娘谈恋爱在前,五叔出事在后,那时候,两人的肚子里已经有大哥了。
那会要是跟老太太积极沟通的话,倒也不至于三十多年母子老死不相往来。
还有分家那会,大哥气到离家出走那件事,阿爹处理事情,要是圆滑点,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事。
以前,李多鱼也会抱怨阿爹不够圆滑,可到了一定年纪,李多鱼这才明白,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去改变一个人,真的是非常傲慢的行为。
按他娘的话来说,就他那臭脾气,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
李多鱼也怕新招的这些员工,全都不干了。
最终李多鱼只好给那些新招的员工,偷偷涨了工资,从原本的每月三十,变成了每月三十五。
看在钱的面子上,大家才忍气吞声,继续听老李的指挥。
而就在他们休息时。
有个人挑着箩筐过来,李多鱼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周晓英。
李多鱼赶紧迎上去,卸下了周晓英肩膀上的扁担,问道:“怎么换你过来了,阿娘呢。”
周晓英叹气道:“阿娘生气了,说最近经常煮好饭,可你们一个个都不回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