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菲尔铁塔的颁奖会场暗下来时,内马尔指尖的金箔纸还在簌簌颤动。
他把写有自己名字的第三名的卡片对折三次,塞进了西装的暗袋,那里还躺着半片止痛药,这药是以前用来缓解右膝的旧伤的。
C罗照例发布了自己的获奖感言,他的高情商发言让台下的观众都笑着鼓掌,内马尔也跟着鼓掌。
严渊的袖口擦过天鹅绒座椅,他的西装胸口上,巴黎圣日耳曼队徽的银线刺绣在内马尔余光里忽明忽暗。
活动结束后,当工作人员示意退场时,内马尔突然习惯性的按了按小腿,这个动作让严渊想起几周前,内马尔发踢角球前整理护腿板的模样。
这一次的金球奖得主是C罗,他又是世界第一。
典礼全部结束了,严渊和内马尔坐着俱乐部的专车回去了,车内,迈巴赫的后窗将香榭丽舍大街切成碎片光影。
内马尔把额头贴在车窗玻璃上,途径凯旋门的轮廓正在他瞳孔里扭曲变形。
车载香氛系统渗出雪松木的气息,混着他发胶的甜腻,在密闭空间酿成某种苦涩的鸡尾酒。
司机老路易识趣地升起隔板,电子音效的嗡鸣中,严渊摸出镀银烟盒。
他不是真要抽烟,只是用拇指摩挲盒盖上那行法语刻字——“Paris est magique”,金属的凉意渗入指纹,像在触摸某个难忘的冬夜。
车过亚历山大三世桥时,塞纳河将万千灯火投射进车厢。
内马尔颈后的钻石项链在瞬间明亮如星群,那些棱角分明的切面将光影割裂,在他侧脸投下细小的、跳动的伤痕。
严渊在后座注意到了他的细微动作,那是种被顶级前锋隐藏了十年的,不甘心的呜咽节奏。
仪表盘蓝光跳转到21:17,好巧不巧,车载电台突然飘出巴萨时期的进球集锦配乐。
内马尔像触电一样,连忙按下静音键,皮革座椅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他闭上了眼睛,现在根本不想听这些东西。
这个动作让严渊想起赛前更衣室,每当有人提起巴萨或者诺坎普,内马尔总会突然用力系紧鞋带。
当轮胎碾过圣日耳曼大街的梧桐落叶,严渊从公文包抽出一叠东西,这不是战术图纸,而是张泛黄的拍立得:十九岁的内马尔在桑托斯更衣室大笑,膝盖上涂满治疗冻疮的廉价药膏。
他把照片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空位上,拍了拍内马尔的大腿。
迈巴赫驶入王子公园球场地下通道时,内马尔突然伸手按住照片边缘。防爆灯的冷光里,那些药膏污渍正在变成他此刻眼底的血丝。
二人下车后,很有默契,都沉默不语,他们没有回公寓,而是去了巴黎圣日耳曼的俱乐部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