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要出声,被一只软绵绵的手掌捂住了嘴巴。

她的嗓音像是隔着水汽般低哑:“我没事,不用进来,我有点困想先歇会。”

绿芙虽然觉得她的声音有点奇怪,且就算要睡觉,也可以让她进去收拾屋子吧,可又不敢问,生怕这是她们城里人的习惯。

只得老老实实地应了声是。

“那您先歇着,奴婢在外头守着您,不让人进来。”

恰好这会,卫南熏被重重地放在了柔软的被褥间,低低地呼出了声嘤咛。

又被绿芙给听见了:“娘子,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裴寂解开了领口的盘扣,将上衣随手一丢,只穿了件里衣,跪在榻上欺身压了上去。

卫南熏手脚并用地往床榻里面滚,就被他按住了衣袍的一角,瞬间罩着她的衣衫散开,她又赤条条地露了出来。

她杏眼圆睁,立即又往回滚,重新钻回了衣袍里。

外面绿芙听不到回应,怕她真的不舒服,毕竟她身上的伤不曾好全,焦急地又问了一声。

“娘子?”

那声音已经有些响了,再高声点,底下巡逻的人都该听见了。

她看着在眼前放大的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不得不道:“我不小心磕了下凳子,没事没事,我睡了!别进来。”

绿芙狐疑地哦了声,老老实实又转过身去,继续发呆地守着门口。

哪里知道,自家恩人这会正在被人欺负。

她的双手被捏着手腕,紧紧地固定在了头顶,湿透的长发如同海藻般贴在她的脸上身上,她就像是从荷花花瓣中刚诞生的神女,纯洁无暇,不施粉黛却美得那样动人心魄。

即便是诗中描绘所有关于女子的美好言语,都不足形容她此刻的美,有多令人震撼。

裴寂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好久。

真是奇怪,他竟能看一张脸没有腻烦的时候,甚至每次看她,都会觉得美的不同,能让他一直一直看下去。

前几日,之前即便是同处一室,他也克制和规矩,绿芙给她上药,他都会避开。

只知道她身上的伤很多,多到游大夫都来教训他要好好珍惜她。

可真的亲眼瞧见,仍是心疼不已。

游大夫的药虽然厉害,但短短几日,也做不到让伤口消失,她身上腿上都还有深浅不一的伤口。

看得裴寂眉头没松开过,这都是为他而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