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初二时候的照片。”
岩洄看着她打量少年时期的自己和韩飞鸣,走到她身边,有些怀念那时的意气风发,忽然有一些想要倾诉的冲动。
“那时候我父母还没有过世,但平时工作都很忙,没多少时间照顾我,我就经常来韩家蹭吃蹭喝的,有时候还住在这里。韩家人都对我很好,靖蕊姐更是温柔细致,还教我怎么拉小提琴。”
“看得出来。”宁北晴点点头,想起他们刚刚来的时候。
当时虽然自己是主客,韩家人的重心主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并没有跟岩洄多说几句话。
但韩母依然还是率先注意到了岩洄的异常消瘦,其他人看向岩洄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关切,后来的目光交流也都非常自然和熟稔,显然确实曾经非常熟悉。
“宁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岩洄忽然正色地道。
宁北晴转头看着他。
“靖蕊姐她……真的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凡事无绝对,这件事情没解决前,我也不好判断。”宁北晴冷静地道,“世事玄妙,有时候人的愿力达到一个极点,也能对所希望的事情产生干扰,可大多时候都只是单纯的美好心愿而已。我虽已踏上了修行之途,却不敢说自己能窥到多少分天机,更何况天机本来就时时在变。”
岩洄细思了一番,实话实说地道:“这话有些拗口。”
“是。”宁北晴颔首,“就像很多事情一样,你以为自己已经懂得了更多,却发现其实不懂的更多。你以为有些事情足够掌控,可能事到临头却根本无能为力。”
这样充满矛盾的事情,她已经经历太多了。
岩洄却有些触动:“所以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应该尽人事听天命是吗?”
宁北晴点头:“我们管不了天命,只能尽人事。”
岩洄没有再问,只是抬头久久地凝视着自己和韩飞鸣的那张合影。
见他陷入了沉思,宁北晴不欲打扰,便转身准备参观书房的其他地方。
可她的脚步才动,就听到岩洄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道:“其实,在刚发现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是不信命的。”
直到无数次求医失败,后来终于从羊古寨的大祭司口中得知他中的是噬灵蛊,而且无药可医后,他才开始渐渐有些认命。
见他明显想要倾诉,宁北晴站住了脚,无声地倾听着。
岩洄的目光却落在了书架的其中一栏上,岔开了话题:“你知道吗,我母亲,她是个植物学家,土生土长的H市人。我外公外婆也一直希望她以后能在H市工作、结婚。没想到她却偏偏遇到了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