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宁红妆气得语塞,方才试探阿四时还不觉得,经他这一提醒,顿觉得肋下疼痛难当。
阿四拨开了宁红妆的短剑,径直地走到寒潭前,洗了几个刚摘的野果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咕咕——”
宁红妆偷偷潜上淮帮的货船,几日水米未尽。
昨晚又与淮帮盐枭大战了一场早就饥肠辘辘,此刻见阿四津津有味地吃着果子,更觉得前胸贴后背。
“山间野果,若不嫌弃,尝尝吧。”
宁红妆接过果子,坐在阿四旁边,吃得不拘小节。
武德司作为皇帝直接掌管的司曹,常常外出执行艰苦的公务,饱一顿饥一顿,过得跟江湖人士没什么分别,有时候甚至比边塞的将士还要辛苦,又怎会如那些贵族豪门诸多讲究。
三两果子下肚,阿四抹了把嘴,将编好的说辞都倒了出来。
虽然阿四碍于女儿家面皮薄,刻意没有提上山的过程,但宁红妆淫毒发作时,也并非毫无意识。
想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男子怀中做那种没羞没臊之事,宁红妆面色冷艳,心里却如小鹿乱撞,羞臊得紧。
昨晚若非他相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宁红妆现在还心有余悸,想到少年助她在寒潭中解毒疗伤,一身功力悉数被她吸去,导致少年现在功力全无,她看向阿四的眼神也多了些别样的情愫。
先前我对他那般无礼,他却丝毫不计较,终究是我小人之心了。
瞧着少年消瘦的身体,褴褛脏污的外表,宁红妆有些心疼。
这少年孤苦无依,还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实属难得,有机会,定要还了他这个人情。
等回上京寻个机会,替他在武德司谋个差事,日后也无人敢欺负他。
“宁姑娘,如今江宁府和江宁县的人都在抓捕你,我暂时将他们引到别处去了,但过不了多久必会折返回来,此地不宜久留。”
阿四见宁红妆不再对昨夜之事刨根问底下去,稍稍松了一口气,“江南已成是非之地,姑娘若行动方便的话,还是早些下山北上为妙。”
宁红妆神情淡定,经过寒潭一夜疗伤之后,她的功力大有精进,凭江宁县和江宁府的官兵,想要拿住她,可没那么容易。
她觉得阿四似乎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就好比本是两个陌生人,她却对阿四身上的气息感到亲切一样解释不清。
她甚至觉得阿四有些神秘,寒潭虽有凝神固本之效,但不至于让她这种级别的高手一夜之间功力大增,如果不是阿四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实在找不出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你叫什么名字?”
“阿四……”
见宁红妆整个人贴了过来,嘴角还挂着冰冷的笑意,阿四连忙往后闪了一步,“宁姑娘,你要干么事?”
“阿四……奇怪的名字。”
宁红妆饶有兴致地看着阿四,觉着眼前这少年不光有些神秘,还很可爱。
“宁姑娘就莫要再取笑我了,天色不早,你还是早些下山去吧。”
“怎嘛,先前也不见你这般怕我。你这么着急赶我走,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四挠挠头,对宁红妆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有些吃不准。
莫不是这小妮子发现我话中的漏洞,意欲不轨吧。
女人心海底针,越是漂亮的女人,说的话越是不能相信,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我还是赶紧溜吧。
“宁姑娘身份尊贵,武艺高强,自是不惧官兵,若想在此山中休息几日也是无妨,我就不打扰姑娘清修了,就此告辞。”
“阿四,你要去往何处。”
“自然是江宁,姑娘难道还想随我一同前往?”
“有何不可?”
“啊这……”
“你不愿意……”
宁红妆脸色微寒,腰间两把短剑“当啷”一声,拔了出来。
阿四神色一惊,笑脸相迎:“岂敢,与宁姑娘同行,那是在下的幸事。”
宁红妆冷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现在有伤行动不便,你背我走。”
阿四翻了一个白眼,腹诽道:辣块妈妈的,方才对我动手时也没见你行动不便。
现在要下山了,你倒是享受起来了。
“姑娘,别太过分。拿人当牲口使唤,你还是不是人了。”
“嗯?”
听宁红妆言语不悦,阿四只得委曲求全,乖乖弯下身子,心里骂道:这娘们儿脑子是不是缺根弦,明明伤了肋骨,还要人背,就不怕肋骨错位嚒。
宁红妆嘴角微微上扬,趴在阿四的后背,高喝一声:“驾!”
“我……”
“还不走!”
“宁姑娘,你该减肥了。”
“再说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