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寻点头赞许,说:“不错,上官龙固然无大智,到底是个狡诈之徒。他与常氏兄弟勾结多年,却很少亲自出面,只遣韩中直和窦虎之流替他办事,已可见他心机之深了。我先前虽也有所疑惑,不过想到韩中直和窦虎愚不可及,便以为出卖仙界之事,是他们二人所为。可是那日天枢道长几句话却叫我不得不疑心,我们仙门的叛徒,恐怕是重明观弟子。”
阿君、阿群面面相觑,阿群上前道:“天枢道长可有根据?”
“铁证倒是没有。不过你们可还记得,当日在天禄岛上,为救顾乘风,朱雀仙子不惜拿苏荣炼法,致使苏荣惨死?”李冬寻回身看着二人,道,“这件事经不得细想。若只为搭救顾乘风,黄玉笙实在犯不着施用轰雷咒。当年杜凛施咒,是卫道牺牲,可她牺牲的是自己。堂堂一山之长众目睽睽之下竟拿弟子炼咒,理由再充分,终究有损她正道之名。黄玉笙一生要强,最看重虚名,她这么做难道不奇怪么?诚然,轰雷咒一出,的确重创了付千钧,可是细究起来,于她重明观实在得不偿失。更奇怪的是,苏荣死后,她好歹挤两滴眼泪,也不枉二人师徒一场。你们可记得她有丝毫悲伤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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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君道:“师父的意思是,天枢道长怀疑出卖仙门机密的是苏荣?而黄掌门早已知情,所以拿苏荣炼咒,只为……”
“杀人灭口。”这四个字好像四支利箭,从李冬寻嘴里射出来,板板正正戳在阿君和阿群脸上。
阿群道:“如此说来,今日在毕方殿上,天枢道长是在敲打黄玉笙?”
李冬寻望着不远处的灯火,冷冰冰地说:“敲打倒谈不上,不过天枢道长这个人不可小觑。他明面上总一副忠厚实诚的模样,心思可多着。他今日问这一句,朱雀仙子不可能听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你们没见她当下脸色都变了?不过话说回来,朱雀仙子私心重,又一副目中无人的作派,天枢道长与她生出隔阂是早迟的事。师公当年所言确是真知灼见!我们仙门三派若不能打通法门,合为一家,是不会有什么好前景的。”
这道理说起来容易,可是人人都知道,要让三山合一,不流血是行不通的。莫说仙界了,凡尘俗世千万年来无不是分易合难,战事起于此止于此,周而复始罢了。
对于凡胎尽脱的仙人,仙家三派的事务本与他们无关,可是眼见仙门凋零,如今大难当前还是一副各自为政的态度,灵毗上仙难免痛心。然而回头一想,纵然是飞升三十六重天的仙人,有一日天地重归混沌,他们也不免一死,如此这般,仙门就算全军覆灭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到底睽违千年,灵毗上仙同玄牝真人甫一见面便心绪万千,一肚子的话吐不尽道不完。本来二仙只议仙门大事,聊到中途,玄牝真人双目发红,灵毗上仙担心不过,关切一声:“师兄,你体内似乎还有残毒。”
玄牝真人提气凝元,道:“贺凌霄那毒虫的威力实在惊人,就算有鸠蓝血池的灵气相助,要尽除其害,恐怕也非十天半月而不可。”
灵毗上仙轻叹一声,说:“师兄,有一件事藏在我心里一千多年,现下也没有旁人,我问你也不指望你如实相告,只是……”
玄牝真人凝神看她,面露笑意,说:“你是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离开长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