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吟许久,“一击九千仞,相期凌紫氛。”望向花焰,“好名字,但在下并无印象,我名灯树,若是可以,与姑娘交个朋友。”
花焰打消了他是凌紫氛后代的念头,心中稍定,以为是凌紫氛受了什么重伤,失却了记忆,自然不能这么放他走。于是她与灯树轻握,莞尔一笑:“我叫花焰,请多指教。”
灯树诧异,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你是在开玩笑么?也罢,就当我们有无根之缘分。
就这样,两人沿着苦海之滨行走,相谈甚欢,从过去轶事到道法探讨,一路相伴,也不疲倦。
花焰用他们过去的旧事来试探灯树的反应,却发现他平静如水,并无太大波澜,心情低沉了些,更加断定他是中了诅咒之类,导致记忆残缺不全,一定要带他回羽山寻求他老师的帮助,康复记忆。混蛋,你敢忘了我?!
行走许久后,他们看到了如小丘一般的紫色熔炉布列在苦海之滨,有千数计的修士在每一尊紫色熔炉之后长跪祷告,均是形容枯槁,颜色憔悴,宛如行尸走肉。
花焰心中愕然大惊,一声疑问破口而出:“十六仙阁的修士,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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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树从这里过来,早已有所了解,“今日十六仙阁举行紫炉上祭,来供养大司命,以期以神鬼祭术消退三只劫难。”
花焰问:“紫炉上祭?大司命?”
灯树学识真如凌紫氛般渊博:“几十年前,苦海发生异象,海雾那边现出了一尊高大法相,苦海秩序蒸腾,弱水奔涌如潮,那时十六仙阁中四位大宗师齐齐出手,但也没有看清那投影法相之人,只知其名为大司命。”
“这之后大司命之名传遍诸天,十六仙阁也打出‘贡献人魂祭品,藉助大司命之力,阻拦三只劫难’的旗帜,每十年举行一次紫炉下祭,每二十年举行一次紫炉中祭,每三十年举行一次紫炉上祭。”
“这次的紫炉上祭是第二次了,设千尊紫炉于苦海之滨,每尊献祭三千天命四境以上的修士,请黑色君主献于大司命尊前,完成紫炉上祭仪式。”
花焰听完,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紫炉上祭居然这么泯灭人性!一场祭祀下来,就有三百万的修士葬送黑色君主之口!简直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她强压下怒意,“三帝也不反对?”
灯树回道:“他们始终没有发表意见,任十六仙阁这般行事,或许也有将希望寄托于大司命身上的幻想罢。”
花焰胸口起伏,一腔怒焰无法宣发,默杀!默杀!默杀!
下一刻,灯树告知了一个更加觖望的现况:“三帝之所以不阻止,还有一个原因:这并不干涉他们的利益。十六仙阁出世两百年,势力发展盘根错节,已经在宇宙之北根深蒂固,门下弟子以百亿计,核心弟子也有数百万,这样的献祭人口不影响十六仙阁的势力扩张,也并未触碰到三帝的核心利益,所以他们不会开口站在十六位超然仙师的对立面。这场蔚然而生的献祭规制,你可以理解为三只劫难的穷兵之兆。”
花焰眸光深邃,纵望苦海彼岸窅冥深处,低语轻吟:“大司命,你是救世主,还是收割者?”剑祖,谪仙,他是你们的最终对手吗?
灯树想起什么,神情微妙难言,“其实,大司命曾经出手过。在数千年前的三垣神役中,玄帝以一己之力对付两帝,中间苦海发生异象,数条秩序之链飞出,桎梏时间与空间,间接导致了玄帝的败亡。”
她再度惊诧,甚至惶恐几刹,“大司命与轩辕昶、许让尘有关联?”
灯树摇头,“这倒是不见得,彼时的两帝不过天命十三境,大司命不一定看得上眼,只是有除掉玄帝之心,这说明玄帝或许已经有威胁大司命的潜质。现在唯一可能知道更多关于大司命的,只有十六仙阁四位大宗师。”
花焰下意识地探视鞠衣庭下深藏的《云深不知处》,会和你有关吗?
她正要说些什么,一阵阵远古铃音奏响,是紫炉上祭开始了。
他们立即退避一旁,只见这三百万修士伴着催魂效果的铃音,吟唱着巫术祷词,各取魂灵之火,投入紫炉中,燃起妖异的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