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谌忍着疼痛想要爬起身,一支长矛已经扎向了他!

“别杀我!!!我投降!!!”

“我承认元延盛的正统!我愿意俯首!!别杀我!”

李英水冷笑一声,“晚了。”

长矛扎入了元谌的心脏,慌乱的马蹄下一刻也重重踏上了元谌死不瞑目的尸体。

“元谌逆贼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李英水说着下马,割下元谌的头颅,高高举起,血水跟着她上马的动作在野草地上洒落,将叛军心中最后的一点火苗浇灭。

随着元谌一死,大批将士倒戈,李英水留下人马收拾叛军,自己重新带兵追上另一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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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侧却没有大部队这么顺利。

綦英娥是带上了辎重和朝臣、家眷走小路,可追兵一追上,自然先弃辎重,綦英娥混在骑兵堆里,如同流散的逃兵般并不显眼。

连夜长途奔逃,綦英娥与前往晋阳回防的精兵碰上之时,已经摇摇欲坠,眼见到大军,忙拿出自己的私印。

“这是……皇后?”

綦英娥摘下头上兜鍪,从马上栽倒在地。

她死死捂着小腹,抬起脸,用尽最后的力气,看着扶住自己的人,“晋阳已失,皇位不可失,告诉父亲,我带着他想要的回来了。”

那将士瞪大了眼睛,犹豫片刻,还是转头,高声呼喊,“綦将军!”

綦明罗这才下马,看到了面色灰白的綦英娥,也是一惊,“回肆州!”

肆州的情况并不算好,好在还没有失地之忧。

綦伯行屡次战败,手下更是因为支援不及时,折损了岳斗这一员大将。

蠕蠕迟迟没有发兵,綦伯行也有些慌了。

晋阳被攻占,皇帝被斩杀的消息与綦英娥一同回到了肆州。

綦英娥听到了皇帝的死讯,眼皮都未眨一下,只要请大夫。

赵郡公主匆匆赶来,见着綦英娥的脸色和那突起明显的孕肚也是一惊。

“皇后还好吗?此前并未听闻传来您怀孕的消息!这一路逃亡,身子可有碍?”

綦英娥的生母并非如今的太原王妃赵郡公主,早就逝去了,如今见王妃这般急切,只扯了扯嘴角,“都好,只不过要休养。”

赵郡公主点了点头,又问,“几个月了?”

綦英娥不再答话,身侧的侍从轻声道,“回王妃的话,七个月了,大夫说奔逃路上仓促,动了些胎气,无论。”

赵郡公主刚要露出些安慰的笑意,半晌没回过神,“七个月?”

如今才是六月末,算起来岂不是刚到晋阳,还没怎么安顿好就怀上了?

那会儿綦英娥瞧着死气沉沉,与皇帝关系也不好,整日争吵,居然这么快。

“怎么此前从未传出过消息呢?”

赵郡公主有些不放心,此前綦英娥频频出席宫宴,并未瞧出不妥啊。

綦英娥终于开了口,“只不过因为大行皇帝丧期的缘故,并未声张,穿得宽松些遮挡,也不起眼,如今动了胎气,随时要生产,是以才不瞒了。”

赵郡公主有些不放心,还要再问,却见皇后蹙眉似有不适,只好住了口,告辞离开,并嘱咐人好生侍候。

待人走了,綦英娥垂了眉眼,轻轻出了一口气。

怀中这个哪来的七月,只不过,此时此刻,只能是七月。

三个月,足够让她处理好一切了。

“对了,那个蠕蠕公主呢?”綦英娥想到了那个尚未嫁给元谌的蠕蠕公主,“我想见见她。”

“蠕蠕公主……带着她的陪嫁,趁乱出逃了。”

侍从打听完回来,面露难色。

“她一个公主,还能带着几个陪嫁出逃?”綦英娥捂着肚子,神色怪异,“她能逃回漠北不成?”

“听说……蠕蠕公主的陪嫁是三千壮士。”

綦英娥心里陡然涌出些奇异的感触,她本该着急,原本她可以和蠕蠕公主商讨,达成协议,可此刻听到她的嫁妆,本该多怀疑些,甚至因为她的出逃而生气焦急,可她居然有些想笑。

笑完又生出许多无端的苦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