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刃遇阻稍有倾斜,去势不止,擦着面具边缘射向夜空。
黑影借力向后坠落,于半空接住一缕青丝,好奇一嗅,分明是自己的味道!
落地声颇大,之前令人齿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见一簇牛毛细针迎着月色射来,范围甚大。
黑影气得跺脚,青葱玉指从袖口探出,轻拢慢捻之间,拨弄出成群结队的月牙斩迎击黑针。
黑白对冲,竟润物无声。
黑针后继乏力,月牙斩乘胜追击,反射入屋内。
“哼!”
屋内冷笑,伴着四柄黑刃齐出,将黑影衣袖、裤脚穿钉在地。
黑影尚未挣脱,另有一柄宽阔剑刃当胸而来,吓得连声求饶,“娘亲饶命啊!”
阔剑闻声稍停,继而一分为四,射向先前四柄剑刃,相互抵消而去。
“死丫头,还不滚进来!”
黑影再次跺脚,从反复射穿的窗棂翻了进去。
黑影进屋将面具一摘,露出一张潮红小脸儿,连同匕首丢在桌上,砸出当啷一声,“娘!怎么下如此重手?你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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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慵懒妇人自屏风后披衣而出,“街边随处可见的玩具罢了,竟敢讹诈到老娘头上,我看你找打!你怎么总穿无梦的衣服?”
林楚夕小嘴一噘,“好看呗!”
楚若水扫过女儿干瘪的前襟,拖地的裙摆,苦笑作罢,“上次传授你凝夜之法,怎么不见你动用?山月斩用久了,会暴露身份的。”
楚夕指甲绕着断落的青丝,不服气道,“黑乎乎的丑死了,又只能在晚上用,根本不划算嘛。”
楚若水拎起面具轻轻砸下,“是命重要,还是好看重要?”
“嘿嘿,都重要!”
女儿娇憨一笑,打消了楚若水心中怒气,“白天不见你回府,夜里穿成这副样子乱窜作甚,不怕撞见鬼么?”
楚夕鬼头鬼脑扫视一番屋内,悄然问道,“娘亲,红袖馆似乎出事了!最近总来家里拜访的便宜表哥,据说受了重伤,寻罗绮医治却不见好,鬼哭狼嚎了半夜呢!”
楚若水脸色尴尬,剑指轻点楚夕眉心,“死丫头!红袖馆的事儿你如何得知?”
林楚夕摇头摆脱手指,仔细归拢额前刘海儿,“哎呀!这不是最近忙着指月亭纳新么。有两个府里出去的家伙,跑翠衣巷打工去了。我去收编残党,意外遇到个有趣儿的家伙,叫福生,和楚凡颇有渊源……”
林姑娘越说越来劲儿,恨不得手舞足蹈一番。
楚若水旁听半晌,眼中盈满笑意,“你相中他了?”
楚夕被问得一呆,“是个不错的家伙,待我观察考校一番,或许可以拉拢过来。”
若水笑着摇头,“你看上他了?”
林楚夕面色微变,如同被踩了猫的尾巴,“娘!说什么呢?我不过是看他资质不错,可堪造就,想为亭中添砖加瓦。
能让我看上的人,怎么也要文采风流不输大哥,拳脚武艺不输二哥,炼灵修为不输楚凡才行!”
更不能被读心术看破,否则还有什么意思?
这句话她没敢说出口。
楚若水再扫向女儿干瘪是前襟,拖地的裙摆裤脚,暗叹自己多心了,“你怎么好的不学,学了无梦约法三章,是想这辈子嫁不出去么?”
楚夕嘟囔道,“师叔有什么不好,还不是众人抢着娶她。娘!我想问红袖馆之事,你怎么打岔呢?”
“红袖馆之事……”,楚若水沉吟半晌,“提及此事,不得不说起上次你送回来的小册子。说实话,你可曾记熟?”
林姑娘小脸一红,伸出两根葱指比划着,“就记住一点儿。”
楚氏面色转冷,“真的只有这么点儿?”
楚夕气弱半分,“那册子只有这么厚啊!”
那不就是全记住了,这死丫头!
楚氏探手捏起女儿的一只耳朵,拖到近前低语一阵。
“啊?哎呦……”
楚夕震惊不已,不慎跌落在地,摔得腰背生疼,“怎能如此?那岂不是,岂不是……”
楚若水甩袖站起,垂首俯视女儿惊疑的面容,冷冽道,“怎么不能?当诱惑足够大的时候,什么律法、道德、伦理……皆为亟粉。人性,不值得考验。”
笔架山脚,高台之侧。
犹是许进演技精湛,仍未免掉一顿毒打,此时正顶着乌眼青和满头大包为掌门包扎腿伤。
杨百步混迹江湖日久,事后稍加回想,便知自己误会了众人,更不慎暴露伤情,尴尬道歉半晌。
楚凡等人围坐对面,静看这对儿师徒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