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凡坐在高台边缘,手里扯着十来个药人,好整以暇地盯着溶洞口。
“轰隆……”
好似冬天里滚来闷雷,碎石落,烟尘起,炫光闪,人影生。
一点寒芒破土,杨百步头破血流而来,手里拎着晕倒的许进。许进晕倒也没忘记手握大刀。
长剑歪斜刺入草地,晃晃悠悠。
杨掌门就地打滚,无意间扯动腿上,痛哼出声。
许进像个沙包般被甩了出去,砸进不知谁家的屋内。
『老家伙,净给人添堵!』
熊宝骂骂咧咧凑上前去修补泥土堆砌的墙体。
“咳咳,老夫幸不辱……”
杨百步自得之色凝在面上,脸色青红连闪,全无冲破落石的锐意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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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自己离开多久,只见山外变了模样。
屋舍俨然拔地而起,藤蔓交织泥土馨香。灾民分两处安营扎寨,错落有致。若非此地偏远,道路不通,说是城镇也有人信。
杨百步震惊之余,眼光乱飘,终于在高台处寻得林楚凡。
林大人衣衫破烂,手里拎着绿色麻绳?麻绳横生倒刺,末端分散,各自捆绑一人形包裹,细细数来,不下十个。
我就说嘛,寻找矿石而已,分明不久。幸好林司御信守承诺,静等老夫。可这些新建房舍从何而来?
洛青禾旁观半晌,忍不住娇笑出声,躲进子曦怀里打滚儿。
楚凡唯恐那老头恼羞成怒,朗声大笑道,“本官率众喜迎劈山派凯旋!杨掌门劳苦功高,还请台上叙话。”
话落,林楚凡甩袖振臂,侧身相邀,煞有介事。
杨百步闻声连忙收敛异色,提剑踏空而来,可惜腿伤仍在,飘得一瘸一拐。
众人围上高台争先恭贺一番,喜得老人家面色红润,分不清血在里面还是在外面。
“林大人久等了,老夫此行收获颇丰!”
『是够丰厚的,连门下弟子,俨然下任掌门的许进都扔掉了。』
楚凡坦然一笑,“贵派向来值得信任。不知矿石所在何处?”
杨百步意气风发,提剑横扫,指向溶洞所在。众人循迹望去,原地早无洞口,连带四周山体都剥落不少。
洛青禾笑得够了,忍不住数落道,“你这老头,找到了不顺便带出来,难道还要我们再挖进去?山都被你挖塌了,多危险!”
连林楚凡都要可以维护的女子,杨百步无意招惹,陪笑道,“凭林大人一夜造屋的本事,挖几块矿石,自然手到擒来。老夫熟记方位,可当先引路。”
日上三竿,红袖馆仍房门紧闭。
赵双簧坐守一夜,须发挂满白霜。忽闻门户吱呀作响,老者眉眼舒张,迎面走出三位女子。
罗绮居中,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若非两侧有人搀扶,恐怕出不得房门。
赵老头闪身拦在门前,惹得泠杳嗔怒,“你还想怎样?为了给那病秧子除针,师姐险些伤了根本,就不能让人休息一下么!”
“泠杳,不得无礼!”
罗绮低声训诫,扭头目视盏盏,又向赵解释道,“此伤根除不易,我等姐妹也算尽心。这包外用药粉,还请前辈收好,每隔两个时辰更换一次。”
赵双簧接过布包轻轻嗅过,点头而过,一言未发。
泠杳气得珠钗乱抖,连忙送师姐回房休息。
屋内血腥味很重,夹杂着烛火的蜡油味,令人屏息皱眉。
赵双簧缓步靠近床榻,刺猬不见了,值得欣慰?一个人形粽子,满身绷带,取而代之。
老头仔细看过绷带渗出的血色,掂量着手中的药粉,眉头紧锁,更显苍老,这才够换几次的?
二楼,罗绮和衣而卧。
泠杳刚走,罗绮翻身回首,“盏盏,你去寻师妹学些规矩。午时之前不必回来的。”
盏盏正准备茶水点心,闻声将其放下,缓步退出门外,轻轻关好门户。
“你倒是颇知老身脾性!”
不知从何处闪出一袭紫衣,枯黄的面具正对床榻。
罗绮将脸转回,对着墙壁瞑目小憩,“这点儿孝心,弟子自问还是有的。”
慕紫容不以为忤,坐在桌边点弄茶水,“疗伤而已,何至于此?夜剑之伤,真能登峰造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