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
“所以,孔伯伯是怀疑,令千金被武艺高超之人带走了?”
孔侃默然无语。
诸葛稷思忖片刻道:“近些年令千金是否与什么人有纠缠?孔伯伯方便说吗?”
孔侃脸上的肌肉轻微抽动着,神情快速变幻,眼睛只直直盯着诸葛稷手中的竹简,半晌,方才长叹一口气,颓然道:“都怪我。”
诸葛稷静静等着孔侃开口,而孔侃也渐渐沉入悲戚。
“大约六年前,那时小女方才十五岁,刚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发现她数月来喜欢往外面跑,甚至喜欢游船泛舟,本以为只是年少贪玩,后来才发现,她与一名苗人男子好上了。”
“苗人?江东有苗人?”诸葛稷微有些诧异。
“本来也没有的,只是有一个江湖门派在湖对面建起一座锻冶之所,陆陆续续就来了许多苗人,而那名男子,似乎正是参与建造锻冶之所的一人。”
诸葛稷心里咯噔一下,他当然知道这苗人的锻冶之所是个什么来头。
毕竟就在现在,他的好兄弟应该还待在里面。
“本来我也不愿意多问孩子感情的事情,只是那苗人男子大明月许多,当年怕是已经快三十了,我只告诉明月莫要轻信别人,那男子是江湖人士,按岁数少说已浸淫江湖十余载,不论是阅历还是心智上,想欺骗明月这样单纯的女孩子太过容易。”
“可以理解,那孔伯伯,棒打鸳鸯了?”
“其实……也并没有,是他们两自己出了一些矛盾。事后听明月提起,大概是明月认为江湖宗门建造的冶铁之所会影响朝廷的官营铸造所,进而影响赋税,并不同意那苗人男子继续深耕铸造之业,甚至和那男子提出,如若愿意离开宗门,便愿在山阴为他谋一职务,只可惜,那男子也不愿意。”
诸葛稷感叹道:“令千金只怕比许多士子更要心怀社稷,性情也如此刚正,可见孔伯伯家风之严!只是那苗人男子怕也不是甘于平庸之辈,即便是低人一等的匠师职业,也可能是他的热爱和信仰。”
孔侃微微点头:“贤侄说的正是,总之明月一气之下,就不再与那男子来往,而自那锻冶之所建成后,湖面上就一直笼罩着薄雾,靠近之人多头晕目眩,难以自持,自然两人相当于就此隔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