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看着孔明月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午后的锻打工作依然很顺利,一到锻打台,秦溪仿佛整个人进入入定的状态,一切外在的动静都无法影响手中的锻锤,而整个下午也只有葛洪留在新炉区,却不再盯着秦溪的锻打操作细看,自顾自寻了个阴凉场所,打起呼噜来。
湖面薄雾游荡,阳光透过重岚投射而下,到林叶下已是一片阴冷。
诸葛稷如影子一般在山庄外围游荡,饿了就偷一些祭庙台上的供果,困了就寻个隐秘的角落眯一会。
这短短半天内,诸葛稷听了无数的流言蜚语,看了无数的林间欢好,也转过竹林内许端的坟,也重探过裴珠的宅子,可以说山庄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可疑之处尽数探了个遍。
可没有发现哪怕一丝孔明月或者裴珠的踪迹。
有几处隐在林子里的岩洞确实常人难以发现,但诸葛稷小心搜寻,却空空如也。
当然,论隐秘,这几个岩洞比起悬在断崖中部发现阴阳令的那个洞着实是差远了。
祭庙再往上乃是密林,林子里,诸葛稷自然也是探过的。但穷尽密林处,只剩陡峭的绝壁,山石表面湿滑,诸葛稷望而兴叹。恐怕只有秦溪以御风之术能抵达。
诸葛稷感觉自己怕是要无功而返,思虑片刻,决定铤而走险,以一个毒宗普通小弟子的身份在山庄中心地带探查,不多时,下山道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弟子。
前面不远处,两个匠师边走边议论。
“听说没,卖出去那四把百炼刀收回来了。”
“听说了,还不是那个姓许的坑了我们,还好没出人命,不然能买得起百炼刀的人,吐口唾沫就能把山庄给淹了。”
“还是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啊,那些能付的起两百贯铜钱的大户怎么会到我们这种地方买百炼刀?官营的刀不好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官营最高只卖三十炼,还单单只卖给士族,要么就是专供官兵。百炼刀,即便他们能做,也是不卖的,都直接供给那些皇族了。”
“原来如此,那是谁有胆子买的我们的百炼刀呢?”
“我可不知道,这等事情,估计也只有三娘知道。”
诸葛稷心中一动,身形隐没在山道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