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忽然觉得与孔坦吵架十分无趣,品着手中茶,看着院中柏,淡淡道:“孔大人呐,休要拿你那套规矩来框套他人,我秦溪,不过是个山野乡民,没什么大志向,也不喜参与你们士族之间的权力游戏,不过是随心而为罢了。这便是我今日给你的答案,满意否?”
言罢,又摇头叹道:“茶是好茶,景是好景,可悲品茶赏景者,只在乎其名,早已忘记其中真意了吧。”
孔家的礼仪持续到晌午之后,待到未时许,一阵欢腾的锣鼓声,仡濮深喜气洋洋驾一辆小牛车出现,自孔明月闺房缓缓行至小码头,而后仡濮深率先跳上船轿,撑上长蒿,一声唤礼。
小牛车幕帐掀起,在众人欢呼声中,一身红墨色的新妇亮相,双手持一柄团扇遮住面容,在媒人楚大娘的搀扶下登上船轿,于轿中坐定。
随行嫁妆与迎亲送亲的人们很快将十来艘喜船装满,一声唱喝,仡濮深臂上用力,船轿当先离岸,其余紧随而出。
秦溪坐在一艘喜船上,远远看清瘦的中年男子在岸边遥遥挥手,知是孔侃向孔明月送别,可一时间并未觉得有多么感人,反而真心替孔明月感到高兴。
孔坦作为送亲家眷,自然也在船上,秦溪与孔坦闹了个不快,却都不愿坏了这喜庆的氛围,两人自然而然离开八尺远。
一路喧腾。
归程总比来程快。
只是望着越来越近的镜湖山庄,秦溪隐隐有种感觉,这个地方,怕是自己要待不住了。
日暮渐沉,晚霞映红湖面,一如镜湖山庄一样红彤彤。
眼看喜船渐近,岸上等候的人潮沸腾起来,欢呼声响彻天空。
秦溪隐在人流中,远远见仡濮深下了船,又驾上一驾小牛车,待新妇入车后,破开人群,向着花间殿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