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丘听得真切,心知自己已是个弃子,一时生无可恋。
眼看孔坦又要来一拳头,谢裒淡淡道:“孔大人留手罢,此人虽该打,但今日毕竟是令妹大喜,若将他打残了或打死了,岂不是晦气。”
孔坦甩了甩手,将死狗一样的陆丘往地上一掷,盯了眼纪瞻,又扫视全场诸人,沉声道:“我妹子既然嫁与仡濮公子,仡濮公子便是我孔家亲眷,若有对我妹子或是仡濮公子无礼的,我孔坦,第一个不答应!”
众宾客一阵喝彩叫好,一时殿上比先前更加热闹。
仡濮深掩饰不住眸子里的震动,对孔坦长揖而拜,却被孔坦一把拦住,盯着仡濮深一字一顿道:“用心保护我妹子,若明月有失,提头来见!”
“呵呵!”忽然一女声冷笑道:“山阴孔公子,果然是与常人不同,就算当初,也是士子中唯一没有到访我处的。”
孔坦闻言一怔,循声望去,却见说话者乃那位一直戴着斗笠遮住面容的女子。
“你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孔坦皱眉道,又看向仡濮深:“怎的你的婚典这么多来历不明的家伙。”
仡濮深自然不知,求助般地看向裴珠。
裴珠早已立在仡濮深身后,即回道:“此人也是跟着纪大人方才进殿的。”
众人的目光皆停在纪瞻身上,纪瞻微微一笑:“你们真的想看她的面目吗?只怕这斗笠取下来,镜湖山庄要变天。”
秦溪的酒性基本散了,虽不愿多涉人情世故,可算下来镜湖山庄也算他的地盘,容不得奇奇怪怪的人撒野。
“我倒是好奇,这镜湖山庄要怎么变天法。”
秦溪缓步走出,年纪虽轻,但魁梧的身材仍然有一种迫人的威势。
“小心,恐有诈。”
在秦溪背后,轻声飘来一句话,轻得只有秦溪能听见。
秦溪身躯一顿,知是诸葛稷在背后提示。
纪瞻面带笑容看着秦溪道:“正主终于出来了。”又对斗笠女子道:“既然秦大人好奇,不免就挑明了吧。”
女子款款一揖:“是。”便在众目睽睽下缓缓取下斗笠,露出面容。
“啊!”
“天啊!”
“见鬼了吗!”
众宾客惊呼连连,所有人皆目瞪口呆。
仡濮深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仡…楼…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