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咔”地一声脆响,在空寂的夜间无比刺耳,谷仲溪惊讶回头,却见慕容卿脚下踉跄,分明踩中了一块不大结实的屋瓦,直接将其蹬断,而屋瓦的碎块更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骨碌碌往下滚,一路当当作响,最后落在檐下一口空水缸之上,不偏不倚将水缸砸了个稀烂。
这一阵当当哗哗,方圆一里内没有不被吵醒之人,屋子里奔出一大汉,破口骂道:“做什么的!!”
谷仲溪无暇理会,因为气息锁定的那个人此时分明步伐加速,路线也瞬间偏移开。
“快追,她要跑了!”
谷仲溪一声低喝,丝毫不再保留,瞬间化为夜空中划越长空的鹰,疾掠而去。
慕容卿一声咒骂,立于屋顶上反手将裙裾挽起,系在腰际,在一众江湖蛮汉的口哨声中脚踏七星,化身一道残影。
从夜空俯瞰,谷仲溪只觉得前方的黑衣人如没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显然对这一带的民居远没有对刺史府来的熟悉,又试图在檐瓦屋舍间隐匿行踪,放弃了在房顶上纵越,只是这般左突右突,分明已将自己困进绝路。
谷仲溪一声冷笑,御风之术用至极致,刹那间掠至前方,待黑衣人转过一道巷口,一路狂奔,却发现一堵高墙直击面门,惊骇之下再想逃时,一柄夺目长剑已当头劈下。
“喝!”
黑衣女子一声吒吼,身子倒飞出去,堪堪躲过这一剑,却承受了行动逆转的百倍拉力,登时腿上抽了筋,待迅速封住穴道,暗劲拧回,谷仲溪一身黑衣已如杀神般缓缓落下,长剑瞬间飞回其手中。
黑衣女子露出的双目中满是惊恐,急喘息间扭头便向后逃去,可才奔了几步,一袭红装自月下缓步走来,手中长剑也已出鞘,如秋水般潋滟。
“你跑不掉了,乖乖扯下面罩吧!”慕容卿冷声道。
黑衣女子满眼绝望,仍如困兽之斗般反手射出飞针,百步外慕容卿长剑轻抬,叮叮叮三声清脆,毒针落地。
“怎么,你真以为我这个宗师是摆设么?”慕容卿冷笑道:“虽然不是上品,区区飞针能奈我何?”
黑衣女子骇然后退,回身瞥向仍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的谷仲溪。
“看什么看,在他手里没个活口!劝你速速摘下面罩,随我回去见刘刺史!”慕容卿低声喝道,愈加逼近。
“不用摘,”谷仲溪却反手收了陌上剑,负手道:“白露姐姐还真是深藏不露呀!”
黑衣女子倒抽一口凉气,惊呼道:“你早知道是我!”
“不然呢,”谷仲溪淡淡微笑:“再或者,我是该称呼你槐香,还是烈吟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