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渊沉默片刻,说道:“或许...是因为这世界对他从无善意。”
年轻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竹屋,屋里一片寂静。楚流渊抬头,静静地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画中女子温柔地微笑。
当时吴谌状似无意地对他提起陈半鲤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一个普通学员如何值得他特意提起?很显然,吴谌就是要他注意到这少年。
楚家的画师技艺高超,惟妙惟肖。当他看到他们所画陈半鲤画像的时候,就明白了。
今晚的这场问话,只是他想看看这是个怎样的少年。
如今有了答案,没有满意与否,只是怜惜。
这种情绪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了,或许是因为他说的,这个世界从未对陈半鲤有过善意。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在品质极高的精神秘法下只被影响了一句话就醒了过来,他平时该是如何小心翼翼地活着?
为什么他要这样小心?
“他的眼睛像你。”他对着画像说道。“只是他似乎活的比你当年还累。”
“或许你们当年的决定是错误的。”
“但不管怎样,我都会照看他的。”
“毕竟,那是你唯一的血脉。”
他站起身,取下了一本书。月光照进屋内,却照不亮那本书。
或许是因为它是黑色的。
“过段时间,我会去看一下他。”
想看人,那就必须眼里有那个人。
陈半鲤有个习惯,他说话的时候不喜欢看着人。不是因为不自信或者心虚,更不是所谓的目中无人,只是他觉得自己身上迷雾太多,不想让别人看见,哪怕是通过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