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胶水大桥上,俯瞰清澈的大河。
胶水,由南向北注入渤海,河长接近三百里,几乎将整个胶东半岛切割成为一座真正岛屿。
这是高密县母亲河。
要进入半岛,必过胶水,而王垕让李整修建的这胶水大桥,则是此水之上唯一的交通,其余地方,皆为渡口,需以渡船通过。
荀攸被王垕请到了大桥之上,此时二人身边,仅赵云一人。
“荀军师!此番一路行来,沿途风光,有何感想?”
面对王垕云淡风轻的一问,荀攸并无任何反应,而是指着桥头堡垒道:“仲谋发水泥,造通天之桥,使天堑便通途,此点的确让东西交通更为便捷,但与民争利,在下却并不认可。”
王垕没想到,荀攸还挺坦诚,不藏着掖着。
“此话怎讲?”
“仲谋造竹纸,使财聚于许都,可知那些以造竹简为生之百姓,何去何从?造水泥,可知那些以凿石为业之石匠,何去何从?造红砖,可知那些以造木屋为业之工匠,何去何从?造大桥,可知那些以渡船为生之百姓,何去何从?此难道非是与民争利?”
听到荀攸四连问,王垕气笑了。
难怪荀攸想要压制自己,甚至想弄死自己,而且还理直气壮,原来是自以为站在正义一方。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古代杠精。
杠精的本质是无知,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别人,以获得“众人皆醉我独醒”之优越感。
关键是,他们不会认为自己无知。
王垕不想跟他争辩,这没有任何意义。
“呵呵!有道理!”
王垕轻笑,荀攸有些懵。
没等荀攸反应过来,王垕却看着远方自言自语道:“好一个与民争利,不知道我这与民争利,跟向百姓投放瘟疫比较起来,孰强孰弱。”
听到这里,荀攸心里微微一动,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也并不说话。
但此时却见王垕忽然回头看向他,莫名其妙的问道:“荀军师可认得田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