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架上的葡萄藤被雨水打得轻晃,桌椅都被冲刷成深色。她沿途经过了花架和牵牛花座屏,一片浓绿中,蓝紫色的花朵被从屋檐淌下的水迸溅得沾带雨露,愈发清丽。
君子酒打着伞走进雨中,在菜地里挑了两棵偏小的芥菜拔走。拎着菜走进厨房的时候,她的头发和衣角还是不可避免地湿润了些许。不过灶膛内升起的火很快就驱散了从屋外携带来的寒气。
只有一人食的午饭分量无需太大,她按着自己的食量抓了一把米上锅蒸熟,装出来舀一勺猪油。
等油膏从粒粒分明的米饭上化开,淋一点酱油,撒一把葱花,把饭拌匀再配一个溏心的煎蛋,就是一碗香得勾魂夺魄的猪油拌饭。
将刚摘的芥菜也洗净焯熟,盖在一角,今天中午的午饭算是成了。
蒸饭的时候,君子酒还往灶膛里扔了几个芋头,现在扒拉出来,外皮烧得焦黑,但是晾凉之后抓起一个撕开外皮,内里已经粉糯喷香。
这时候芋头正当时,不过烧的时间太长的话芋头很容易烧成一块焦炭,她把失败品都挑拣了出去。
懒得再端着碗挨一身湿,她干脆就在厨房门口坐着吃饭。从这个角度看出去,正好能望见对面仓库屋檐下的燕子进出,以及露出一角的秋千边上月季垂露,与正屋观雨时又是另一番风景。
她慢悠悠地扒了一口饭,丰腴的油香在舌尖绽开,筷子轻轻戳一下蛋黄,有半凝固的蛋液慢慢流出来。
午后,虽然没有停雨,但雨势变小了一些,不过也更加恼人,如丝如雾地一阵一阵飘下来。
君子酒决定不再等候了,她摸出一件许久不用的蓑衣,带上斗笠,就准备出门去看看附近自己开辟的几块边角地的排水情况。
虽然当初开垦的时候有做排水措施,但下种以来还没经过这样绵长的雨期,毕竟夏末的暴雨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要是雨水过多,导致土豆和花生的根部受害,就可能会导致颗粒无收。她的花生正值结荚期,土豆也在发棵,正是关键的时候,可不能出了差错。
君子酒在地里挖了一下午,疏通排水沟,顺便拔掉了不少疯长的杂草。雨水顺着她的蓑衣和斗笠一路往下滚,她从地里走出来的时候,踩得一脚都是泥泞,不少脏污也结块挂在蓑衣下摆,只觉得身子格外沉重,像一只羽毛吸饱了水的鸟。
希望这样能保住她的收成,等雨停之后,她还得追肥,幸好先前从山上铲了不少落叶回来沤肥,效果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