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杀光他们。”龙自平冲着他咆哮,鲜红的嘴唇,漆黑的眼眸射出毫无生机的目光。这些变化让龙自颖不由一愣,这还是那个平和而又坚毅的自平哥吗。
“记得程将军的话吗?”龙自颖还想再劝,龙自平甩开他的手,转身冲向敌方军阵,军阵的后面不但有一面在大风中猎猎作响的大旗还有不曾停歇的刺耳吹叶声。
血腥味逐渐向着四周弥漫开来。“疯子,简直就是一群疯子。”龙翔卫脸上潮红,嘴角不住向下流着口水,口中更是咕哝不止。两侧同时又响起雷鸣般的马蹄声,不用说,真正的虎卫军出击了。“早该出动了,将这群疯子全部杀掉。杀掉,杀掉…”龙翔卫陷入癫狂之中,在龙翔文惊愕的目光中,他扯着嗓子狂呼,此刻他忘记了他是谁,更想不起来他属于哪个阵营,或许他只是希望杀戮不要停下,或许他真的希望虎卫军能将龙自峰当场斩杀。或许吧,谁又想知道呢。
※ ※ ※ ※ ※
船头劈开汹涌的河水,直直撞在挡在它前面的战船上。发出令人牙酸般的摩擦声。
“磨将军,大帅已下军令,封锁江面。”被撞的左右摇晃的战船上,一群军士在一位校尉的带领下,全部单膝跪在甲板上,那名校尉更是大声哀求道,“磨将军,没有成老侯爷的首肯,谁也不能离开。”突然,他身后众人发出一声惊呼,齐齐抬头望向都城皇城的方向。
周一鹤半蹲在船头,闻声望去,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在青玉峰山脚汇聚,很快形成一片火海。他痛苦的叹息,该来了还是来了,帝国又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的洗礼。
一条火线正沿着南面的城墙蜿蜒而来。“我们不能再等了。”周一鹤焦急地提醒道。
“都让开,不要逼我动手。” 磨破火目露凶光,厉声怒吼道。他身边的将士们纷纷抽出兵器。
“磨将军,你杀了我们吧。”那名校尉站起身,将手中的战刀丢在地上,闭上双眼。身后的军士们也有样学样,此刻他们都已知道事态的严重,如果让对方就这样离开,在场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就在此刻,水军大营中传来响亮的号角声,一艘三层甲板的战船快速驶离水军大营,那硕大的身躯带起的浪花,将它四周显得渺小的战船推向一旁。
那名校尉见状,心中大喜,一面让人打出信号,一面小心翼翼的说道:“磨将军,请稍等,成老侯爷来了。”
战船真得很大。
作为巡防司主堂官,周一鹤却没有机会登上这艘大船,船两侧的木桨随着鼓点有规律的划动,发出吱嘎声,三面巨大的船帆早已落下,这让这艘大船基本上可以平稳的停留在江面上。可即便如此,周一鹤还是将身体重心靠在船头的桅杆上,脸色煞白,腿脚颤抖。
“你怕水?”磨破火小声问道。从他们登船离开水军大营时,周一鹤的脸色就没有正常过。
“有点。”周一鹤尝试脱离对桅杆的依赖,一个大浪打来,船体一阵晃动,他急忙靠上去,双手紧紧抓住桅杆上的麻绳。
从大船上跑下一名护卫,抱拳行礼后,说道:“侯爷请二位大人上去。”
“跟着我。”磨破火挺起胸膛,登上那艘大船,从他略显踉跄的脚步,周一鹤发现其实他不比自己强多少。
船舱也很大,快比得上巡防司的大堂了,成直牟微微驮着背,站立在一个大屏风前。听见脚步声,他缓缓地回转身躯,屏风上的画面展现在两人面前。这是一幅很怪异的画,远处淡蓝色海面,近处一只无法数清触角的红色怪兽跃出水面,却又被溅起的浪花模糊了确切的模样。周一鹤浑身猛得收紧,凭借着多年密探的直觉,他感觉到屏风后所隐藏的杀机。
“周大人,怎么了?”已经坐在屏风前的成老侯爷发现他的反常。
“成老侯爷。”周一鹤上前行礼,“只是不知道屏风上所画为何物,一时恍惚,请勿见怪。”
“你说这个。” 成直牟淡淡笑道,“其实我也不知它是何物。”
周一鹤拽着磨破火选择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摆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问道:“愿闻其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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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直牟不以为意,向外招招手,有人立即端上茶水后,悄然退下。“当年,老夫率领着水师征战南方,在一处大海深处,遇到这个怪物,粗而有力的触须上还布满了吸盘,硬生生将我的一艘战船拖入海底,从此以后,老夫我只坐大船。”他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饱含深意的望向在坐的两位,“宦海何尝不是如此呢,坐上大船才不会有被拖下水的危险,周大人,你说呢?”
“侯爷说的极是,只是有时候分不清哪艘是大船哪艘又是小船,所以往往不小心坐错了船,也未尝可知。”
“哦,是吗。” 成直牟呵呵笑道,“你说说看,我这艘是大船还是小船?”
“侯爷坐得自然是大船。”周一鹤装模作样的四下打量一番,然后话锋一转,“只是我听说镇南王那边有一艘更大的战船,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