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库洛来说,长年的漂泊生活让他不仅获得了结实的体魄,更得到了与之相匹配的意志。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人心的黑暗,理解了那些没有自知的恶意。他自诩早已足够理解人类这个种族
然而今晚他所见的一切,再一次颠覆了他对于“人类”这个种族的认知。
被截肢当作人偶的精灵,被施加药物只能作为妇人玩具的巨人族,被人为“制作”出来的连体双子......库洛能感觉到自己的胃袋如同被灌满马尿和牛粪后被狠狠踢上一脚再被扯出来当成抹布拧干一般的难受。
库洛是一位从社会底层独自爬上高位的圣骑士,但他同时也只是个17岁的少年。尚且年幼的心灵让他对面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惊恐,作为人类的自觉让他感到鄙夷,身为圣骑士的职责又让他体会到憎恶。这三种负面的情感逐渐交织,而每当他开始回忆起某位少女的身姿时,在这些情感之上又再衍生出另一种独特的情绪。
“我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丑陋的舞台剧已经足够了吧?我们到底还救不救圣女?你到底还打不打算帮助我?”
库洛咬着牙,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想要怒吼的冲动。他抬头看着身侧的那个神秘的男人,而后者依旧不为这场丑陋的戏剧而流露出任何一丝的情感。他仍旧静静的背着双手站在那,深蓝的瞳孔还在注视着有着舞台的前方,并没有理会身边库洛的话语。
对于如此表现的诺巴底,库洛已经放弃了与其争执的念头。在他的眼中看来,身边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他有着能够洞察人心的如同野兽般的直觉,却也有着无论黑白皆能做到熟视无睹的随性。这个男人明白人类这种物种的本性,却对于他们所展现出的善恶毫无所谓。似乎,他只是个“观察者”,就如同那些居于高楼的学者们一般,他们能明白小白鼠的所有行为背后的意义,却不会为那行为的结果而感到任何的好奇。人类一切的行为在他的眼里似乎都看起来是那么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甚至都不会去考虑其中的善恶标准,只是绝对中立、绝对冷酷的评估着在他面前发生的一切。
“够了,你既然不想帮助我,那就我一个人上吧。反正,我也并没有指望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帮助我。”
冷哼一声,库洛沉着脸色,大步的向着舞台踏去。库洛珍贵的佩剑并没有在他的手中,但库洛并没有寻求死亡的想法。他有信心独自一人放倒那些服务生,虽然对于诺巴底所说的光束炮台还并没有想出任何可行的对策,但他相信自己血液中奔腾的血液,还有身上这身受到赐福的圣甲。
被称为鸦的少年从来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活着,他手中的一切并不允许他展望过于遥远的未来。但是这样就好,这样对他来说就足够了。
但狼却不行。
“停下。”
一只坚实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库洛的肩膀上,那手并没有多么的用力,库洛甚至都不曾觉得自己的肩膀上有感到任何的负担。但他的步伐却被这一只手给硬生生的停了下来,甚至以至于这一次的停顿让库洛的整个身躯都为之一颤。鸦既疑惑,却也愤怒着。他转过头,看向那在自己看来自大的独狼,而那深蓝的瞳孔依旧没能给予鸦一个正眼,但独狼的视线却从舞台之上挪了开来,转向了大厅中的一个角落。
“你在说什——”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