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个分不清轻重的,墨承影先是摄政王,再是自己的夫君。

便是瞧着他对自己母亲和妹妹的诸多照拂,她也实在没必要同他计较成亲当日之事。

沈雁归翻了一页书,不在意道:

“想笑话我的人,如何都能找到笑话我的理由,不想笑话我的人,无论我身陷何种窘境,都不会笑话我,我们实在没必要被无关之人的言论左右过活。”

话虽如此,可这事他做得不对,老天爷没叫自己早几个时辰重生,他无法改变过去,总是要弥补些什么。

“你一直闷在府里,不愿出去见人,总是不好的,京郊梅园很大,遇雪赏雪,天晴还可以打猎,我记得你以前箭术很好,百步穿杨。”

“大冬天的,打什么猎?还不如在家烤红薯。”

沈雁归的意思是太冷了,打猎冻手冻脚。

墨承影未能领会,“那边野兔很多,还有雉鸡。”

他巴巴儿道:“京郊梅园本是我的,阿鸢死皮赖脸求过去的,你同我去瞧瞧,若是喜欢,我将她赶走,等夏日,咱们单独过去避暑。”

墨承影也知道沈雁归不愿出去,否则以他的性子,进门就将邀请帖放在她面前了。

他抱着沈雁归,柔声道:“我去军营之前,一直被丢在偏僻的冷宫,由宫女抚养,是阿鸢的母妃将我带在身边养了几年,后来我回京辅佐幼帝登基,她也十分支持我。

虽是侄女,因着年岁相当,她更像是我的妹妹,皇室血亲众多。”

说到这里,他抬起一只手,对着窗户道:“我这一辈、她这一辈的兄弟姐妹,大部分都死在我手下,活着的人里头,我能认下的,也就只有她。”

权力争夺的过程,注定是血腥和肮脏的。

夺嫡最激烈的一年,就是墨承影回朝后的那一年,那时候先皇已经病入膏肓,没有更多的时间,让墨承影去盘朝中局势、去慢慢累积势力。

他只能依靠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去获得支持。

当时的朝堂,今日是这个皇子没了,明日是那批朝臣被砍了。

整个京城黑云笼罩,连风里都是血的味道,人人自危。

临安长公主虽是一介女流,在墨承影分身乏术的时候,提刀带兵守宫门,为他断后。

撇开其他理由,墨承影也想叫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见见自己的爱人。

沈雁归将墨承影的手拿下来,“我只怕长公主殿下会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