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提出和离,瑞香愈发没了顾忌。
宋相宜也觉得痛快,可不敢表现太明显,“少说两句。”
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匆匆跑来,顾不上行礼,催促道:“夫人,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这会子知道叫夫人过去了?”瑞香不满,“方才不还拦着咱们夫人不许去吗?”
大丫鬟瞪了瑞香一眼,“参见王妃,夫人不去是要抗命吗?”
宋相宜想着老夫人下跪、刘嬷嬷受罚,王妃大抵不会帮着国公府,今日或许是自己和离的好时机。
她前脚刚走,春褀后脚便过来。
“长公主殿下,王妃请您过去。”
临安吩咐自己的小侍卫,看紧了沈圆圆,独自过去。
韩老夫人往后退了两步,柳绵绵陪她在亭外站着。
沈雁归与宋相宜聊了几句,觉得此女子谈吐不凡、颇有见地,不似寻常闺阁女子。
转念一想,这世道,几个女子敢主动提和离?
她已是十分难得。
沈雁归也不同她绕弯子,单刀直入,“你想继续留在韩家吗?”
临安晓得宋相宜有犹豫,故意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王妃婶婶就不怕好心帮了倒忙,回头遭人怨恨?”
沈雁归敢问,自然是提前命人调查过。
她晓得临安话中之意,没说话,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盏,用杯盖刮着浮沫。
宋相宜直接跪下,双手叠放,重重磕了个头,而后直起上本身,“臣妇斗胆请王妃做主,允准臣妇与世子和离。”
沈雁归喝了口茶,自然接了一句话:“但是呢?”
宋相宜惊诧抬头,“王妃娘娘……知道臣妇的顾虑?”
“不知,不过——自韩世子回来之后,关于世子纳妾、世子夫人善妒难容的传言闹得满城风雨。”
沈雁归看了眼临安,临安挠了挠头、左看右看,沈雁归微微一笑,也不戳破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事,继续道:
“宋太傅狷介之士、高风亮节,他若在世,断不会受这样的污名,也不会允许别人这样对自己的女儿,可你,面对不公,未曾反抗,还能为韩家操持宴席,甚至连正妻应有的排面都没有,也默默忍受,想必是他们拿到你的软肋了?”
许是这七年在国公府受了太多委屈,又不敢同娘家倾诉。
一时有了体谅理解自己的人,宋相宜眼前瞬间模糊,“我、臣妇还以为……”
她有些哽咽,但没说完的话,却非此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