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拿着碗勺出来。
一群人在院子里练晚功。
小承影没敢过去,坐在台阶上,又被马二八赶走。
“‘我不是故意的,我要置他于死地,根本不需要推他入水,我只是不能接受别人碰我’,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吃完晚饭洗碗的时候,二丫将小承影的话转述给哥哥听,“敢做不敢当,还学会狡辩了,这样的坏孩子,不能留在院子里。”
沈晏修听着妹妹的声音,似乎是真生气了。
“若哥哥说,他、没有狡辩呢?”
“那就是哥哥在偏袒他。”
“我偏袒他做什么?”
“可双子只是想要让他停住,碰他一下,他至于将人推到水里吗?”
“如果有人……”沈晏修舍不得用妹妹举例,便用自己说,“如果有人不顾哥哥意愿,强行将哥哥的衣裳撕了、还险些要了哥哥的……命,哥哥也会变成这样的。”
“命?别说命了。”二丫攥紧小拳头,“谁敢撕了哥哥的衣裳,我把他皮扒了!”
沈晏修摸摸妹妹脑袋,“所以也不能完全怪承影。”
“那怪双子吗?他都落水了,还差点翘辫子。”
“受害者未必时时占全理。”
“那也未必有罪啊。”
“所以真相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好妹妹,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要当好这个头,有的时候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不是逃避责任吗?我是他们的大王,不……”
“正因为你是大王,才更要装聋作哑,小事滥用权限,大事便没有威信。”
“这是小事吗?”
人命虽无小事,可今儿的事,本该连小事也没有。
沈晏修推测,倘若妹妹今儿喝完水没去前头,双玉极大可能不会落水。
猜想终归是猜想。
他毕竟没有亲眼所见,而且这个猜想,对双玉来说,多少有些恶意。
沈晏修不愿左右妹妹的判断,只道:“我还是愿意相信承影。”
“他才来两个月,哥哥为什么那么相信他?”
沈晏修笑了,“因为你的规矩,就是他的圭臬。”
“龟孽是什么?乌龟的冤孽吗?”
也算是冤孽吧。
沈晏修道:“悄悄给他半个馒头吧,这么冷的天,他什么都不吃,在外头待一夜,会冻死的。”
“我没说不给他去屋里睡觉呀。”
沈晏修看着妹妹没说话。
“我倒要看看谁敢滥用私刑?!”
二丫双手往胸前轮回抹着,一边擦水一边往前院去。
“面具。”沈晏修提醒。
“有呢。”
二丫将手一扬,她腰上系了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