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骅跟着车队,在宫门口递了帖子,很快被宣召进宫。
徐载端则是被父亲命令回了曲园街,
到了街口的时候,
侯府一切还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孙氏就了解了事情的起因。
随后就去了宁远侯府和城外军营,
但是,等徐载靖到了潘楼后,
随着拿了赏钱不断来徐家大门口禀告的帮闲们的话,整个侯府气氛开始紧张了起来。
孙氏已经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接下来的事情心中也有了准备。
很快,倪家姑娘在孙家嫂嫂们和倪家三小只的陪伴下来到了曲园街。
此时,天色已经发黑,汴京的官员勋贵们也都被宣召进了宫。
孙氏看着院子里的娘家人和外甥媳妇,知晓徐载靖之前在皇宫里与皇子之事的她倒也没有多少惊慌,
沉着冷静的细细说了整个事情。
最后,看着一直沉默倾听的倪祈秋道:
“秋姐儿,自来了家里,也没说句话,你是怎么想的?”
倪祈秋站起身,蹲了一礼道:
“汤大家不奏琵琶,乃是家国大义。官人保护杨娘子亦是知恩图报,官人的袍泽是义愤填膺,皆是义举。外甥媳妇没什么好说的,哪怕官人因为此事落了罪,我也愿陪着他。”
听到此话的孙氏微微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倪腾岳则是面上满是怒色的说道:
“这白高国使节,让汴京琵琶大家当众在白高国人面前演奏《延州忠魂曲》,拿我大周尽忠将士作筏子!这般下流的作为!非人哉!”
“合该让我大周使节去白高国城中,当众询问白高国皇族,何为聚麀!”
一旁的孙家嫂嫂有人低声问道:“这岳哥儿说的什么意思?”
“白高国开国皇帝,和太子妃胡搞,被太子攮死的。”
坐在椅子上的徐载章解释道。
“当真是”
还是孙家大嫂说道:“有如此原委,哪怕是因为靖哥儿,两国开战,侯府也当无事。但,咱家里老太太担心,只让我说,如若需要,孙家会派人去求曹家三爷,也就就能护住十娘你的儿女,让你莫要太过忧心。”
站在孙氏身后的谢氏和华兰对视了一眼,两个儿媳的眼中都满是感慨。
“嫂嫂,妹妹我也觉得我家定是无事的,所以为免家中父母担心,嫂嫂们还是回去吧,把倪丫头放我这儿。”
“十娘想的是!那,咱们走?”
呼啦啦一帮孙家的嫂子们出了徐家。
送人的时候,华兰在自家婆母身边低声道:“母亲,那我便派人去盛家通知一声,免得家里人担心。”
“去吧。”
最快到皇宫边上的是各衙司精干的吏员们。
汤大家、杨落幽、祝庆虎的袍泽、潘楼小二敏哥儿等都被分开,接受吏员们的讯问,又有文吏坐在一旁快速的记录着。
同时有女郎中查看着汤大家和杨落幽头皮和脸上的伤情。
也有人在看着祝庆虎身上的贴身‘棉袄’。
当大周在汴京的高官们来上‘晚朝’的时候,发生在潘楼的事情全貌已经被精干的吏员们问的差不多了。
将各自记录好的‘笔录’递给前来的小内官,小内官拿好后快速的回了皇帝所在的宫殿内。
慢慢的,距离皇宫远近不同的朝中大员纷纷抵达,传看着此次事件的具体经过。
而皇帝则是在御案后面就着明亮的蜡烛看着刚刚送到的两所特务机构的密档。
“咳咳。”
听到皇帝的咳嗽声,皇宫书房内议论的声音低了下来。
看着坐在绣墩上的臣子们,皇帝道:
“具体事情爱卿们也知道了,该当如何,那便论一论吧。”
“陛下,白高国使节,如此狂悖无礼挑衅我大周,如此结果臣以为,大快人心!”
“陛下,还请三思,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此时大周、白高两国尚属于和平,一国使节终究是客,如此待客,臣以为不妥!”
“大相公,你刚才说大快人心,可,以后如若周、辽两国有变,我大周还要联合白高国对付北辽,此时恶了他们,以后该当如何?”
“陛下,臣看了文书,事情起因,皆是那汤姓乐伎不愿弹奏,此乃是事情之因,处罚了那乐伎,给白高国一个交代便可!”
“杨舟,你身为礼部主客员外郎,你下属官吏,本就该在白高国使节提出奏《延州忠魂曲》这等无礼要求之时当面制止,如若如此,怎又会有后面之事!”
“明明是尔等礼部官员失职,如何说得出处罚乐伎之言!”
听到吏部尚书李光任的话语,殿内诸位高官相互看了一眼。
那位礼部官员绣墩上如同有荆棘一般,不安的坐着,神色有些惭愧的看了皇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