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打断了双腿,坐在地上。胳膊又被绑在身体边连成一个圆,还被蒙了双眼的嘴巴。
这些贼人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干坐等死。
“这汴京的皇城司,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看这伤口,啧,真是暴戾。”
“幸亏是咱们这边的,不然”
“有机会拉拢几个过来,说不定能救我们一命呢。”
“数了么,活人加尸体一共多少?”
“一百七十多号吧。”
这时,
寨门外,一行人马来到此处,
兆眉峰骑马骑得一脸麻木的亮出了皇城司的腰牌。
随后带着一群人进了寨子,
兆眉峰皱了皱眉,
举着火把四处看了看,最终他停在了摆放尸体的墙边,
拿起地上中指粗细的箭杆他仔细的瞧着,
兆眉峰身后的高云青道:
“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兆眉峰没说话,用箭杆朝墙上留下的箭洞捅了捅。
高云青道:“嘶,这么深,和之前在扬是.”
兆眉峰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
“知道就行了。”
高云青咽了口口水后跟在兆眉峰身后低声道:
“头,不会是侯府亲兵干的吧。”
兆眉峰走着,一边不断的捅箭洞,一边查看死者伤势道:
“嗯,差不多是。”
随后又查看了一番地上的甲胄兵器,看着地上精壮强悍的尸体,兆眉峰摸了摸死者的手掌,
高云青有样学样道:
“啧,这练的够勤的,比在扬州外的那帮厉害多了。”
兆眉峰看着地上北辽国的甲胄,点了点头:
“这下,热闹可就大了。”
大周给金国的可不是大周的甲胄,而是仿的的北辽国的,
这样哪怕被看到,北辽也会以为是之前打了败仗,丢盔弃甲被缴获的,
可如今却出现在大周境内。
这时,有齐州皇城司吏员过来道:
“兆头儿,这兖州的卒子就在寨子外。”
“让他们进来吧,进来后卸了武器,我一个个的问。”
“是。”
说完兆眉峰抬了抬下巴,高云青赶忙去找桌子椅子,准备作记录。
过了一会儿,
兆眉峰站在跪在地上的曾经的同僚,盯着他们的眼睛,淡淡的问道:
“说吧,方才谁去兖王府报信了。”
皇宫内
一处偏矮的偏殿内,
兆子龙面容和蔼的坐在了耶律隼身前,
“相信耶律公子肯定知道些什么了。”
耶律隼面容淡然的说道:
“自是知道了。”
“那您怎么想的?”
“之前我北辽同白高攻大周养马之地,如今大周同金国贸易往来,我没什么要想的。”
“耶律公子心胸豁达,那咱们说说北辽和金国的战局?”
“.”
“您也知道,您不说我们也有金国的渠道知道。”
“你问吧。”
酉时正刻(下午六点)
兴国坊
顾廷煜的贴身长随有庆来到了扶摇院。
“公子,信和东西没送出去。”
顾廷煜皱眉道:“怎么,他们不收?”
“不是,公子,兖王府邸,被禁军给围了。”
“什么?”
顾廷煜一脸的惊讶,随即他平复了心情道:
“去,拿着父亲的帖子,找军中故旧,问清楚怎么回事。”
“官人,怎么了?”
听到平梅的声音,顾廷煜笑了笑道:
“没事,对了娘子,祝庆虎表兄他那几个生死袍泽是不是在禁军之中?”
“在,被那位虞大夫磋磨了不少日子,如今恢复了的差不多,已经开始当值了。”
顾廷煜随即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后道:
“也问问他们,看看是为何。”
“好,我这就让青栀去祝家,然后让倪家嫂嫂去问问。”
“青霞,让青栀过来。”
“是,大娘子。”
靖海侯府
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靖海侯夫人包大娘子道:
“五郎家的,来,来我身边,平日里我就觉得你和我心有灵犀,我想吃什么你比我都知道。”
潘大娘子面上一呆,随即捏着手绢来到了靖海侯夫人的身边,蹲了一礼道:
“婆母。”
“来,让这笨手笨脚的婆子去一边,你来。”
潘大娘子让仆妇束好了袖子后,
笑着夹起了一块鱼肉道
“是婆母。媳妇儿记得您最爱吃这个鳜鱼”
“太腥了。”
“哦,那您吃这个肉糟香料衬肠。”
没理会夹着肉片的潘大娘子,靖海侯府夫人道:
“大郎家的,包家你哥哥,我那侄儿,什么时候升迁左厢都指挥使?”
靖海侯大房的小包娘子道:“婆母,说是就在这几日。”
“好好,到时咱们可得准备好贺礼!是不是啊!”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大娘子纷纷称是。
呼延炯的父亲,禁军虎翼水军都指挥使呼延海,有些心疼的看着站着夹菜的娘子,想要说话,却被潘大娘子用眼神制止。
靖海侯老夫人横了潘大娘子一眼道:
“凉了,有没有眼色?”
潘大娘子没说这肉糟香料衬肠本来就是凉的,而是蹲了一礼道:
“是,婆母。”
潘大娘子赶忙放下肉片,夹了一筷子青菜:
“婆母,您.”
“还是吃那个肉片吧。”
潘大娘子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继续去夹肉糟衬肠。
包小娘子道:
“我说弟妹,你这是真不懂,还是故意为难婆母啊?她老人家爱吃什么,你不知道?”
“怎么得了自家兄弟的生意,你这尾巴是要翘上天啊?”
“你也别太得意了,包家哥儿可是要升迁了!”
“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潘家,咱们呼延家何至于少了这么多进项!”
“你是呼延家的媳妇儿,不为婆家考虑,到是老想着娘家!”
“我看啊,咱们家和那徐家的婚事,合该散了才是。”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大娘子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之间有意会的意思传来:
‘只有散了,五房在外面才没了勇毅侯这般的依仗,才能任大房拿捏’
呼延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自家大嫂。
又看了看父亲和大哥,胸口起伏了数下,最终没说话。
潘大娘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将肉片放到靖海侯老夫人的碗里后,继续去夹瓠羹里的羊肉,
“婆母,您小心,这羊肉有些烫。”
靖海侯夫人继续道:
“五郎家的,圣旨下了让你们这房担了差事,但是有些生意,你还是要顾忌一下包家和嘶!!你想烫死我?”
“啪!”
靖海侯夫人站起身,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一个耳光甩在了潘大娘子的脸上:
“你要谋害婆母?”
潘大娘子一下捂住了脸,有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打小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婆母乃是长辈,她要是还嘴就是忤逆不孝。
呼延海猛地站了起来道:
“母亲,你到底要干什么?”
“五郎,母亲教训弟妹,自有她老人家的考量,你坐下。”
呼延海板着脸看着自家兄长,又看向了靖海侯:
“爹?”
“明日,你五房把三房四房匀给你的漕运份子理出来,交给你大哥。”
“父亲,这事您直接和孩儿说就行了,何须如此。”
“吃进嘴里的肉,谁愿意吐出来。”小包娘子撇嘴道。
“噔噔”
靖海侯夫人坐了下来,敲了敲饭碗,意思是让潘大娘子继续夹菜。
“哭什么?哭丧?算了,我用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你去祠堂跪着吧。”
靖海侯夫人看都没看潘大娘子一眼继续道:“大家吃,别被她弄得没了胃口。”
呼延海胸膛起伏不定的站了起来:
“吃?”
“吃个屁!”
“哐!哗啦!”
“啊!”
呼延海一脚把饭桌踹翻后,没理会别人,径直牵着潘大娘子的手离开了此处。
“你这个孽障!逆子!”
“混账东西,你要去干什么?”
呼延海停下了脚步道:
“我去祠堂跪着。”
“你们这对造孽的公母,等我上疏宗正司,治你们不敬亲娘忤逆婆母的大罪!”
“母亲自去!看是你的奏疏重要,还是陛下的差事重要!”
“你!”
正要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妇人被人搀扶着来到了厅中。
语气凄厉的喊道:“姑姑,姐姐,咱们家主君被人抓走了!”
“什么?”
“谁敢抓咱们家哥儿!”
这位汝阳侯府的大娘子,看着厅中的一片狼藉也是有些被惊到,不知该问呼延家发生了何事,还是该说自家事。
呼延海正要继续离开去祠堂,却被潘大娘子拉扯住了。
看着自家娘子看热闹的眼色,呼延海横了厅中的那帮人一眼,随即停在了门口。
“你慢慢说!”
“呜呜呜,今日主君没回府,亲兵小厮也没回来报信,所以我就派了家中管事去营门外问。”
“结果,天武军驻地已经封了营门,根本进不去出不来。”
“这管事也算机灵,使了银钱问了问宣化门和东水门的兵卒,这才打听到咱家人被宫里金甲金枪的禁卫给捆着,进了城里。”
说着这位大娘子就哭了起来。
靖海侯夫人神色惶然的问道:
“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有人眼红咱们汝阳侯府升迁,恶意陷害?”
三房四房的大娘子,出身不算高,汴京也是也有亲戚,但是没人能找到人问清楚,为什么要抓禁军军指挥使。
因为级别和人脉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