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身后的其他人摇了摇头。
阿兰走回来的时候,
徐载靖在青云的肩膀上拍了拍,
“走吧!”
青云看了看那墙边身影,叹了口气后继续朝前走着。
往前走了两刻钟后,
路边院落里忽的传来了哀痛的哭喊声,
“妍娘!妍娘!”
“啊!!!”
等徐载靖一行人走近的时候,
侯府亲卫攀上了路边的树上朝那出声的院子看去,随即回禀:
院落里,屋子已经被大雪压塌,
一个男子正在院子里,奋力的想将塌了的屋子中一根大腿粗的横梁抬起来。
可这根横梁连着一片屋顶,再加上上面的积雪,他的力量根本撼不动分毫。
他的几声叫喊,周围的院落也没人露头,
徐载章看了弟弟一眼后道:“小五,咱们”
说着,徐载靖将套在身上的绳子脱了下来,朝着院子里走去。
门被侯府亲卫上墙进院儿,从里面打开了。
院子里,那男子依旧在徒劳的抬着横梁,听到身后声响的时候,他回头看去,看到带着刀的几个汉子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随即认命的跪倒在地说道:
“砍死我吧,正好能让我和妍娘相聚。呜呜呜”
说着哭着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听到了有人道:“起来,帮忙!”
那男子一愣,这才看到有人正在仔细观察着他这塌了的房子。
“这房梁下没人!”
随后,在男子惊喜若狂的神色中,这粗粗的横梁被一人给抬了起来。
连带着整片屋顶也往上升了小一人高的距离。
那男子顾不得别的,一边喊着‘妍娘’一边四肢着地的就朝里面爬了过去。
“妍娘!”
很快,青云和阿兰便将男子和一个额头见血、大着肚子的妇人从这片屋顶下拖了出来。
“被褥衣服和米缸!”
听到徐载靖的声音,其余几人又扯出了说的这几样东西。
“呼!”
“哐当!哗啦!”
徐载靖松开了手里的横梁,屋子塌的更彻底了。
青云将这对夫妇扶到了院子里的屋里,进去一看才发现是伙屋。
徐载靖随手将沉重的米缸拿进伙屋中,看着正悠然转醒的妇人,和其他人抬了抬下巴后道:
“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说着就走了出去,将被褥放下的阿兰也点了点头。
载章看着大肚子的妇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从怀里拿出火折子吹着了后,将伙屋中的蜡烛点着,随后将身上的一块玉佩解了下来,放在了灶台上。
那悠然转醒的妇人看了看自家官人,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回想着晕倒前看到的景象,
已然明白自家是被人救了。
“官人,官人,可曾问过人家姓甚名谁?”
正紧紧搂着自己娘子的男子一愣,赶忙将妇人轻轻的靠在柴火堆上道:
“妍娘,我去问!”
徐载靖和青云再次套上绳子,准备继续走的时候,那男子追了出来,
在雪地中喊道:
“恩人!恩人!还请告知小生您的姓名!”
说着不知是脱力了还是脚下湿滑,男子一下趴倒在了地上
载章赶忙把他扶了起来,
那人也看到了那‘勇毅侯徐’的旗子。
“原来是侯府的贵人!”
载章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位,还请照顾好家人,我等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好!好!那小生就不耽误贵人的事了!”
“援手之恩,小人铭感五内!”
说着男子深深的躬身一礼。
载章松开了扶着男子的手,跟上了其他人。
再次回头的时候,就看到那男子正跪在雪地上朝着一行人磕头。
被救的男子回了残破的院子,进了伙房,给他娘子身下铺好了褥子,
两人温声细语了一会儿后,他便拿着锅盖走出去,
铲了雪回来扔进铁锅里,他痛苦的说道:“娘子,火种没了,这”
“傻子,你看看烛台!”
男子回身,这才看到被点着的蜡烛和烛台下的玉佩。
将玉佩递给那位妍娘后,男子开始生起了火。
徐载靖走在路上,一旁的阿兰同寻书走到他身旁,
阿兰透过围巾囔囔的声音传来:
“公子,那人喊了那么久,怎没人出来帮忙啊?”
徐载靖另一旁的青云道:“看旁边门口的积雪,那几家许是.出不来了”
队伍中没受伤的侯府亲卫走了过来,从阿兰寻书二人的身上取下绳子,放在自己肩膀上后解释道:
“不为了出门,门口的积雪也该清一清!可是积雪那么厚,唉!”
阿兰和寻书对视了一眼,大概明白了,可能不是饥寒交迫没力气,就是已经
他们经过的这一片,并不是什么有钱的街坊巷子。
路边也不时的有被压塌的房子,但是里面却没有如之前那般的呼救声,
有的烟囱里还在飘烟。
而没飘烟的,不知是没人了,还是人没了。
徐载靖众人来到积英巷附近的时候,
之前的大雪压塌房子的情况便几乎没了,
因为这里虽不如兴国坊、南讲堂巷那般住的都是权贵,但也是汴京富户,房子自然是大而稳固,且有人清雪。
能看到的烟囱里,也多是冒着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