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
克夷门外大军决战的这天。
夕阳斜照。
山中,
徐载靖、何灌等人所在。
徐载靖等人正在面面相觑,消化刚才听到的话语。
“五郎,这一看就是白高人的奸计,想要把你骗进军中去杀!咱们定不能去的!”
“帮这拽厥什么定的戡乱,他就率众投诚?骗鬼呢!”
何灌说着,不停的打量徐载靖的神色。
“不是,五郎,你不会”
这时,
众人身侧,胳膊受了伤,负责观察身后情况的老斥候快步走了过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五郎,身后来人了,看旗子是我家指挥使!”
徐载靖朝下一抬下巴道:“青云,让他等着,我一会儿给他们答复!”
说着徐载靖朝后走去。
听着青云的说话声,徐载靖走到身后的高出观察一番。
果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众穿着大周骑军红色军衣,外披甲胄,擎着一杆‘祝’字战旗的人,依着山路队形蜿蜒如蛇,快速朝这边赶来。
一刻钟不到,
坐骑呼呼喘着粗气,嘴唇发白的祝庆虎带人来到了徐载靖身旁。
“安我意和孟西洲殁了?”
祝庆虎一手接过徐载靖递过来的白高国水囊,一边拧着塞子一边问道。
徐载靖摇头:“不知道!之前派他们俩去给父亲传信了。”
祝庆虎喝了一口水后,递给了身后同样一身风尘的王演。
跟在庞万椿身后,之前在虞湖光处遇到叶放时,与徐载靖不对付的斥候用力的咽了口吐沫。
数了数徐载靖附近的袍泽后,在上午给徐载靖传令的庞万椿身旁低声的嘶哑道:“怎么着,这进山后一路走来,死了这么多白高贼人,五郎手下一个都没出事?”
前面的庞万椿擦了擦兜鍪额头上的汗水点了点头。
“表哥,你这是带了多少兵来?”
祝庆虎有些木然的瞧着不远处山路上的尸体和远处的白高国军队。
听到徐载靖的问题,他眼中有些难受的说道:“不到二百号。我本就是在阵外阻挡白高游骑!援军抵达后吓退了北边的贼人,我得到舅舅的军令后,便赶忙过来了。”
大周骑军一营四百骑,
祝庆虎正是一营的指挥使。
虽然祝庆虎的父亲,徐载靖的多年前战殁姑父也是一营指挥使,但一个骑军一个步军差距还是很大的。
徐载靖没问其余的骑军在哪里。
祝庆虎这一营的骑军多是斥候,多半是在同白高国斥候绞杀的时候,战殁了。
“下面那个白高贼人,站在哪里干嘛?”
徐载靖一番诉说。
听完后,祝庆虎看着远处眼中满是思考神色的说道:
“五郎,你要去?”
徐载靖颔首。
“不行!要是对面下狠心要诈你入军围杀,你怎么办?如今大局已定,我不能让你去!”
徐载靖道:“表哥,要是在平地之上,十面埋伏的敌军大营我定然是不会去的。”
“但是,表哥,你看这山中的地形.我面前最多不过五六個人,伱感觉有人能留得住我?”
想着在侯府与徐载靖对练被真·撞飞的那些日子,祝庆虎身后的冯大宝很是认可的点头。
一身极其优良甲胄的徐载靖,手里拿着精钢长槊,挥舞之下从山路上的白高军中杀出来,并不难。
“再说,如今这一路白高军队算是已经内乱,我觉着可以搏一搏!大不了我带人杀出来。”
“少这么多人回去守城,等到攻城的时候,不知道能少死多少袍泽。”
祝庆虎想着徐载靖的本事。
态度有了松动。
沉吟了片刻。
点头同意后,看着身后的部下道:“五郎的话,你们听到了,有要跟着他去白高军中的么?”
看着身后战意盎然,虽面有疲惫但跃跃欲试的部下,祝庆虎点了几下:“王演、冯大宝、庞万椿。”
“这种事,人贵精不贵多。”
说完祝庆虎又指了指巨大喊杀声传来的山外方向道:“告诉他们,我来的时候,我大周的十万援军已至,数千重骑横塞军正在冲击他们的大军。”
徐载靖重重的点了点头。
两人说完话后,
徐载靖将自家的阿兰和养鹰人留在了此处。
他带着青云、何灌和冯大宝、庞万椿等凑够十人后,牵着马,绕了一下后下了山。
山路上,
本来看到山头上骤然多起来的战旗和士卒,
知道这路不好过去,也知道已然不能按照大将军的规定时间抵达战场的白高国将领,有的表现十分着急,有的已经心灰意冷。
又因为方才的一波自相残杀的箭雨,主心骨的仁多将军又负伤离开。
前军已然极其混乱。
而此时,看到徐载靖等十人居然就这么朝他们走过来。
为首的就是那个声称是被仁多将军派来的连奴白火。
白高国前军中一片哗然。
徐载靖等人还未走到白高国军队中,
路上,
连奴白火看了看一身甲胄的徐载靖和身后高大的小骊驹,用生硬的大周话道:“兄长他在大周还好吗?”
听到这话,来父亲麾下时间尚短的徐载靖疑惑的看向了身后。
跟着的冯大宝看到徐载靖的眼神,赶忙出声道:“可是连奴白离?很好,如今是正八品的宣节校尉。”
对连奴白火而言,这似乎是个很好的消息,他面上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