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也察觉自己的语意有点过了,可事实就是如此,她想解释,又想着干脆就这么坦白也好。
她喝乌龙茶,任由顾然往深处想。
“只对一个人有感觉,”顾然沉吟,“挺浪漫,如果那个人知道,一定很开心。”
“男生会觉得开心吗?”
“当然!但人性复杂,最好还是先别说,不然那个男人说不定会轻视你。
“不是看不起,只是觉得,‘反正你只对我有感觉,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所以可以稍微敷衍,不那么用心’。”
陈珂点头。
顾然喝了一口星冰乐,冰块融化了一些,味道没一开始浓烈。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陈珂问。
“嗯——”顾然右手食指轻抚下巴,“我觉得吧,像你这样的大美女”
陈珂笑着点点头。
“.只要稍微迈出一步,对方肯定也会、至少、起码、也迈出一步,说不定噔噔噔,就蹬鼻子上脸了。”
“见色起意?”
“是啊,”顾然微笑,“所以你要想清楚,别因为只对他有感觉,就认定他。现在这个社会,有本事、能挣钱,单身又有什么?”
陈珂点头。
顾然忽然好奇:“那个幸运儿是谁?”
陈珂犹豫着是否直接说出来,又或者,像顾然说的那样,只是稍稍迈出一步。
她有些胆怯。
说吧!
陈珂给自己鼓劲。
【可是我相信我心中的感觉,它来得那快,来得那么直接!】
“我接个电话。”顾然拿起手机。
陈珂示意没事。
顾然接通。
“顾师弟。”
“洪师兄。”顾然笑起来。
“最近过得怎么样?静海的压力大不大?”
陈珂能听见手机对面的声音。
“还行。”顾然回道,“上班时间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麻烦你。”洪师兄声音严肃了些,“我这边有一位病人,情况复杂,想问问你,静海有没有病床?”
“洪师兄,这不是有没有病床的问题,静海收病人,完全由庄静教授决定,这你也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洪师兄忙说,“我这位病人情况特殊,智力非凡,尤其是在数学物理上,我是想让你在庄静教授前提一提,不成也没关系。”
“这位病人是你亲戚?”
“如果是我亲戚,我断子绝孙!”
“你收钱了?”
“如果我收钱,我阳痿!”
顾然看向陈珂,陈珂低下头,微微一笑。
“好。”顾然也笑道,“你背诵一遍《大医精诚》。”
“什么?!”
“希波克拉底誓言,不能再退了。”
“你这.”
“背不背?”顾然问。
“背背背!”
“给你两秒思考,不然我怀疑你百度。”
“需要两秒?开玩笑!作为一名医疗工作者,我正式宣誓:
“把我的一生奉献给人类;
“我将首先考虑病人的健康和幸福;
“我将尊重病人的自主权和尊严;
“我要保持对人类生命的最大尊重;
“我不会考虑病人的年龄、疾病或残疾,信条,民族起源、性别、国籍、政治信仰、种族、性取向、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
“我将保守病人的秘密,即使病人已经死亡;
“我将用良知和尊严.”
陈珂笑得都没办法喝乌龙茶了。
“.我庄严地、自主地、光荣地做出这些承诺!如何?!”洪师兄像是在教室里,在全班面前,一手托住了掉下来的电风扇。
神气犹如纣王托梁换柱。
“行!”顾然笑着肯定,“如果你是因为良知,向我推荐病人,我也可以出于良心,在庄静教授面前提一句。”
说完,他又立马道:“可结果如何,我不敢保证。”
“我明白我明白,我把病人的病历发给你。”
“好。”
“对了,最近怎么样?你说超级漂亮的那个女同期,搞到手了没有?”
“.”
陈珂左手拿杯子,右手扶着吸管,嘴唇含着吸管,双眼看着窗外。
“上班时间,就这样,我忙,等我消息。”顾然直接把电话挂了。
“是我心理学的师兄,那些人对静海比较好奇,缠着我说情况,我就,咳,炫耀了一下我的同期的美貌。”
陈珂放下杯子,点点头,没说什么。
有点尴尬,彷佛.真的在相亲,顾然都想撕杯子上的标签了。
正当他准备提议回去的时候。
“如果说,”陈珂望着他,“那个人的人品很好,你觉得我该主动追求他吗?”
“你只对他有感觉的那个人?”
“嗯。”
“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做?”顾然道,“谁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除非他已婚,或者.不喜欢女人。”
陈珂双手捧着杯子,说悄悄话似的凑过来:“如果,他有喜欢的人怎么办?”
“有没有女朋友?”
陈珂使劲摇了两下头,双眼一直盯着顾然。
“那不就行了?其实有女朋友也可以追求,正大光明一点,只要没老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