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他们回到局里,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一刻了,队员们早已疲惫不堪。王东于是说:“你们将今天的资料整理一下,交给黎春生,让黎春生把数据输入电脑保存,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些队员也不多说话,都去干各自的活儿去了。王东正欲躺在椅子上休息片刻,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他一看是龚世友的手机号码,于是就接了过来:“喂,是龚所长吗?这都几点了,你还有心思打扰人家,你好意思吗?”
龚世友在电话那头说:“你烦我深更半夜打电话不是,摆什么臭架子?可你却不知道我们做基层的民警有多辛苦。王队,不是受你的指示,我龚世友早已在家呼呼大睡了?”
王东听了,连忙道歉说:“对不起了龚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而已嘛!你还没回家,我们不也还是在队里加班加点呢?”
龚世友说:“怎么,你们队里又有新业务接上啦?想必这回‘油水’也不少吧?这回破案后你可要请客啰?”
王东说:“什么油水不油水的?这样下去,我们身上的汗水非要被榨干不可了。要油水没有,要汗水,你要多少都可以。”
龚世友说:“不开玩笑了,王队,现在向你口头汇报个工作,你来分析一下,此事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王东说:“你先说说看吧,有什么可疑的目标没有?线索露出端倪了吗?”
龚世友说:“这个还很难说,哪有这么快就有了线索的,不过此行也并非没有一点收获,祝科盈落水点我今天去仔细踩点过了,现场总觉得有点存疑?但现在要想说出个所以然,却说不出来。”
王东说:“你在现场发现什么了没有?”
龚世友说:“开始很失望,什么都没有发现,不过我龚某想,既然来了,就得来一次算一次,不要敷衍塞责就是,反正有的是时间,你猜我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王东笑道:“你当我是猜谜大师啊,这也让我猜那也让我猜?我可没有这个兴趣,你干脆明说了吧,你发现了什么?”
“眼镜。一副珐琅镜架的眼镜,不过一个镜片已经粉碎了,至于它的主人是谁,一时没有结果。”龚世友说。
王东失望地说:“扯淡,一副普普通通的眼镜竟至于让你三更半夜打这个电话吗?它能够说明什么问题?”
龚世友认真地说:“王队你是不是有点累啦?不想听,那行吧,咱们下次再聊,我挂了!”
王东连忙说:“别,别呀!龚所,就这个话题,我很感兴趣,说下去,别打断,看你的分析与我是不是站在同一条道上。”
龚世友这才说下去:“王队,这副眼镜所在的地方有些蹊跷,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寻找这副眼镜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它深陷在泥土之中,我在挖起它的时候,先用手机拍下了一些图片,开始只是一块很不起眼的眼镜碎片暴露在泥土表层之上,我当时也不当它一回事,就没有过分注意它。后来又踩到了一片碎玻璃,我这才觉得是不是还有更多的碎片,这玻璃本不应出现在这个地方?后来就顺着这个思路,这才发现了镜架。我在想,假如这眼镜是别人人为用脚狠劲踩进淤泥中去的,那么这里面就有问题了。只要找到眼镜的主人,然后,再调查一下他身边当时的人,这一切不就明朗起来了吗?”
王东说:“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仅仅凭一副眼镜根本说明不了问题。再说,一副眼镜丢在地上,即使被别人踩进淤泥中去,也没什么罪责,你说是不是?”
龚世友反驳道:“王队,你就只这点分析能力,我就完全可以怀疑你这个大队长是走后门上位的?别小看这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眼镜,假如这副眼镜的主人是那个祝镇长的,又恰恰当时眼镜在不该丢失的时候跌落不见了的,你觉得他不弯腰去寻找这可能吗?还有,他寻找眼镜的过程当中,只要有人轻轻往他屁股上蹶一下,他会不会身体失衡就往河里掉下去?”
王东努力听着龚世友一字一板地说着他的分析,听了龚世友的情景分析过程后,王队恍然大悟道:“龚所长,你确实不简单呀,这样的分析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如果在那天能够找到目击证人,那么案情就已经渐渐地明朗起来了。”
龚所长这才高兴起来说:“你这话还算对路,是的,我也是顺着这个思路想的。于是,才在周围村庄挨家挨户去了解情况。”
王东说:“龚所长辛苦啦,想必今天很有收获的吧?”
“唉!王队你别说了,今天算是白白浪费过去了。”
“浪费?你是这样认为的吗?我倒觉得龚所长的思路是对路的,即使没有找到目击证人,但既然事实存在,要想在脑海里将它忘记掉恐怕很难了吧?”
龚世海在那头骂道:“你岁数不大,办事倒老成,好吧,今夜不多说了,有空见面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