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轻声嗤笑,“苦肉计对我不管用,别搞这一套。”
“阿嚏!”顾傲霆打了个喷嚏,“我一把年纪了,你忍心看我受冻吗?”
秦姝沉默了会儿,开了走道门的锁,“滚上来吧。”
顾傲霆一听,连忙打开楼道门,走进去。
进了秦姝的公寓,推门进屋。
二话不说,他噗通一声跪下了。
平时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此时卑微到了极点。
秦姝蹙眉,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像见了鬼似的,“顾老头,你搞什么?”
顾傲霆抱着花,垂着眼皮,“姝啊,当年柳忘那事,我真是喝多了。当时,我不让你给你父亲捐肾,你一直怪罪我,我心里烦闷,出差的时候,借酒消愁,就多喝了点酒。那个柳忘眼睛和你长得很像,身形也像,我以为是你。我当时真的是眼花了,看人都是四只眼睛,其他看不清……”
秦姝懒得听这些废话。
她别过头,拿起手机拨给顾北弦,“派几个人过来,把你老子弄走。他最近黏黏糊糊的,时不时地还抽一下疯,烦人。”
正在应酬的顾北弦一听,就知道顾傲霆做了什么。
没想到他还真能豁得出去。
顾北弦勾唇一笑,拿着手机找了个僻静处,说:“老夫老妻了,僵了半辈子了,互相给个台阶下,和好吧。”
秦姝挺直脊背,“不和!”
顾北弦劝道:“老伴老伴,少来夫妻老来伴。这个世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人离不开女人,女人也离不开男人,就好好地同他做个伴吧。”
秦姝语气斩钉截钉,“老娘我雌雄同体,不需要男人。”
顾北弦抬手轻捏额角。
暗自庆幸,幸好苏婳不像她。
苏婳虽然直,但是能掰过来。
这个妈,是宁折不弯。
他把电话打给顾傲霆,“老顾,你自求多福吧,你老婆太难缠了。”
顾傲霆握着手机苦着一张肃穆的脸,“我尽力了。”
顾北弦没什么情绪地说:“没办法,有的错误终生不可原谅。”
顾傲霆重重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
他双膝跪地,端着一张威严的脸,抬眸看向秦姝,“凭心而论,和身边人相比,我算不错的了。你看周围哪个男人不是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远的不说,就说近的吧,楚砚儒爬上了他小姨子的床。还有我姐夫霍正霆,和外面的女人过了一辈子。我就二十七年前那一夜犯了错,后面再也没有过。像我这种地位的男人,能守整整二十几年的活寡,你还要我怎么样?”
秦姝呵呵冷笑,“那是你活该!脏了就是脏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说罢她转身就走。
去了卧室,把门砰的一声关上。
顾傲霆又跪了一会儿,见秦姝不打算出来了。
他再跪下去毫无意义。
顾傲霆单手撑地站起来,自尊心碎了一地。
想他这一辈子,跪过谁?
除了父母先人,就只跪过秦姝了。
可他都这样了,秦姝还是不肯原谅他。
放下鲜花,顾傲霆颓废着一张脸,恋恋不舍地看了秦姝卧室门一眼,拉开门离开。
守在外面的司机,小心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
见他那张虽染风霜,却不失英俊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便知不妙。
司机大气都不敢喘了,急忙去按电梯。
两人一前一后走近电梯里。
司机按了一楼。
缩在顾傲霆身后,一声不敢吭。
虽然他身姿依然挺拔伟岸,看外表不可一世,可是司机总感觉他的腰是弯着的,心是挫着的。
司机第一次觉得,有钱人有时候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