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虽然医生早就提醒过,试管婴儿一次成功的几率只有50%,可是好不容易怀上又失去了,那种感觉比没怀上还难过。
她探身抓住医生的袖子,眼神空白,虚得聚不了焦,“医生,两个孩子都掉了吗?有没有剩一个?”
医生神色凝重地安慰她:“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别太难过。我们会更加细心地分析失败原因,以便在第二次试管时做出更有效的改进,提高成功几率。”
顾纤云头蒙蒙地听着。
人已经痛到麻木。
身体疼痛远不如心里痛得厉害。
她小心翼翼地躺着保胎,除了去卫生间,床都不敢下,一切遵医嘱,不敢劳累,所有工作都停掉,饮食注意营养,让保胎就保胎,让吃药就吃药。
为什么孩子还是流掉了?
为什么?
疼痛太尖锐,她却一滴泪都哭不出来,眼里是黄牛挨宰时才会有的绝望眼神。
意识渐渐薄弱,她觉得灵魂已经昏迷了,可是身体还强撑着坐在那里。
迷糊中,她听到医生说:“想开点,好好休养身体要紧,等身体养好了,可以做第二次试管。”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怔怔地坐着,如一座雕塑,外面是实的,心却是空的。
处理完后续事宜,医生离开。
有护士送来药。
顾逸风喂顾纤云服药。
她木然地吃完,对顾逸风说:“我想回家。”
顾逸风帮她擦了擦嘴,答应着:“留院观察几天,等做完检查,我们再回去。”
“我想回我妈家。”
“我马上打电话通知岳父岳母,让他们来看你。”
顾纤云嗯一声。
顾逸风拨通顾谨尧的号码,将噩耗告诉他。
电话刚打完,苏婳和顾北弦拎着补品,敲门走进来。
看到苏婳,顾纤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她红着眼圈,哽咽着说:“爸,妈,对不起,孩子没保住。”
顾北弦道:“别哭,对眼睛不好。”
可是顾纤云眼泪止不住。
苏婳拿毛巾帮她擦干净眼泪,将她拥进怀里,轻抚她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说明这对孩子和你有缘无分,你们还年轻,不着急。”
顾纤云刚要开口。
顾逸风说:“纤云不会再做第二次了,这次我都不同意,是她执意要做。我对孩子没有太强的渴望,有也行,没有也无所谓。”
苏婳和顾北弦同时出声,“那就不要了,你们俩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顾纤云感动得无以复加,心里的愧疚却越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