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刘宋禅位陈元,这还算的上是和平移交权力呢。陈元最大的损失,就是高祖皇帝陈术在与翼王刘冀的争斗中落下暗伤,继位没多久就崩逝了。”
“说实话,比照其他帝国权利移交时的腥风血雨,尸山血海,陈元的损失真的可以说是微乎其微。可即便如此,这么多年来,史书对于刘宋的贬低和污蔑还少吗?”
“翼王刘冀一个莽夫,被按上了个阴谋权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反派角色。刘氏宗族中,但凡有些名望的人,都被冠上各种罪名,进行污蔑和诋毁。就连那个还未满十一岁的小皇帝,也被冠上宠幸内臣的帽子。”
“所以,清河公主倘若真的有那般算计,又有什么可意外的呢?至于你所谓的天谴,无外乎就是一死而已。用自己的命,赌一线生机,赌一线名留青史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柳源沉默了,他心里虽然清楚,陈琦的话说的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很多话本就是至理名言。但是,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儿,真正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儿了。很明显,此刻的柳源,很难从心里去接受那些腌臜事儿。
陈琦伸手,拍了拍柳源:“世间万物的演变,是不会管我们乐不乐意的;更不会因为我们接不接受而改变的。”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来不会扭回头,看过去的是是非非。我们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和亲历者,要学会顺应时代的潮流,在浪潮中,翻起自己的那一朵浪花。哪怕,那只是我们垂死挣扎之下最后的一口气呢?”
柳源点头,端起茶盏,将早已凉透的清茶一饮而尽。像是在发泄什么似的,喝个茶喝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架势来。
柳源:“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是陈璋?就因为他是镇北王庞钰龙的外孙?就因为镇北王庞钰龙可能有过不臣之心?”
“可是,即便你的猜测都是对的,那这位清河公主又是怎么知道庞钰龙曾经的逾拒之举呢?你要知道,十七年前北境的事情,陛下可是下过严旨,不得外泄的。”
陈琦:“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事过留痕。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只要有人活着,就会有无数种方法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