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阳光穿过葭萌关城楼上的窗棂照在了面色苍白的韩擒虎身上。

韩擒虎胸口的箭矢已被斩断，但却没有拔出。除了左胸穿透的箭伤，韩擒虎的手臂、腹部、大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

江思明跪韩擒虎身前，低着头用手中的袍子擦拭着韩擒虎嘴边的鲜血。额前的头发散乱的垂在江思明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主公！末将，飘零半生，蒙主公不弃，收入麾下。”

“末将资质驽钝，非将帅之才，得主公恩宠，执掌全军。”

“然征战至今，无甚功绩。末将，愧对主公！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韩擒虎身上的伤口鲜血又开始流了出来。

江思明一把握住韩擒虎的手，咬牙泣声道：“老韩！你别说了！”

“你会没事的！”

韩擒虎粲然一笑道：“主公···”

“光和···和六年···至今，已有····有五年矣。”

“今···别离···离在即。末将，恨不能···不能见主公···成就霸业！”

隆隆的鼓声隐约至葭萌关外传来，韩擒虎侧耳倾听，陡然怒目圆瞪，大吼道：“主公！不可降！”

【中平五年（188年）秋，大将军陵统兵十万陈兵葭萌关，亲征思明。思明遣离为使，欲献梓潼、广汉二郡而降。即至子夜，离驱猛兽、火牛冲毁西营营垒，赤焰滔天。思明以擒虎为将，领铁骑三千踏营而至，数万步卒紧随其后，西营遂破。有敌军千人袭入中军，直奔陵之大帐，为虎贲卫统领，武猛校尉典韦所破。战至寅时，陵军聚将合兵，思明不能胜，欲引军退走，为辽所阻。擒虎得敌将忠嗣之援退至营门，与思明合兵一处，复为忠、弃疾所围。擒虎残兵阻王师，护思明退走，为忠所败。忠引兵追击至葭萌关下，射杀擒虎乃还！】

——《荆楚杨氏族谱-杨陵传》

“江思明！出来答话！”

神色阴郁的杨陵跨马提戟，在众将的簇拥下出现在葭萌关下。

昨夜一战，西营军士死伤三千余人，从汉中运来堆放在西营的攻城器械几乎被焚毁殆尽。

这是也杨陵起兵以来的第一次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遭遇的大败，而且他还被耍了。

城头之上，江思明一身猩红的披风按剑而立，冲着城关下的杨陵大声道：“杨望舒！我与你！无话可说！”

“只管引军来攻吧！”

本来杨陵还想问问江思明，为何以列侯之位相待，他仍要死战不降。

但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杨陵怒极反笑道：“好！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