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张三符上前一步,手指发抖的指着海瑞大声斥责道。
此时的张三符心中惊惧交加,江东之败折损精锐数万人,杨氏宗将陨落两员大将,陌刀军统领李嗣业为了阻挡追兵力战而死,这一败是杨陵心中永远的逆鳞。
而杨陵却并未发作,只是阴沉着脸,冷冷的说道:“让他说!”
海瑞长叹一声道:“海瑞生死,不值一提。但请大人转呈王上,王上春秋鼎盛,江山之事,何来急耶?”
杨陵冷笑道:“若不伐董卓,秦川宛洛之间可有今日之繁盛?若不灭皇甫氏,雍凉百姓可享太平?若不诛杀陆渊,江东之地定沦为宗贼之手。”
“何来急耶!?万民陷与贼手,如何不急!?”
海瑞大声道:“陷入宗贼之手好过陷入严嵩之手!陷入宗贼之手或许能活命,陷入严嵩之手骨髓不存也!”
“淮南之地,枯骨盈野。满朝文武九州官吏,竟然无一人敢对王上言之。我若不言,千秋史册自有人言之。”
“大人身为御史言官,却视而不见,是想让王上留骂名于后世乎?!”
海瑞虽陷于囚室,但中气十足,声如洪钟,字字如刀,丝毫不怯。
而杨陵怒极反笑道:“独你海瑞一人是忠臣、贤臣?”
海瑞大声道:“我只是直臣!”
“无父无君的直臣?!”杨陵起身怒道。
杨陵的咆哮声如愤怒的龙吟在诏狱内回荡,张三符退在杨陵身后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变的平稳,虽然张三符追随杨陵多年,但沙场的淬炼与多年来身居高位让杨陵自有一股王霸之气。
半晌之后,海瑞眼中含泪,语调低沉的说道:“下官四岁丧父,家母守节将我抚养长大。”
“昔年中举之后,王上委以重任,不过数年便牧守青徐。”
“家母敦敦教诲:尔虽无父,既食君禄,君既尔父。”
“这天下苍生,无不视王上若父啊~怎奈王上却并未将楚国百姓视为子民。”
“重用严嵩以来,两淮、江东之地,各级官吏唯利是图,视百姓为鱼肉。强推《改稻为桑》之策,不仅不加抚恤,还强迫百姓贷银置地,以至于卖儿鬻女,家破人亡。”
“王上深居襄阳,心在疆场。何时察民间之疾苦,数百万百姓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而如盗。”
“江东两淮七郡之地,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
“君父,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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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陵闻言,胸口剧烈起伏,脸也气的通红,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作答。
严嵩在东南干的那些事,杨陵当然早有预料,但身为帝王,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乱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