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语句越发不合逻辑，声音颤抖着，断断续续。他死死抓着膝盖，泪水滴落在镜片之上又顺势落在哈利的手背。邓布利多垂眸浅浅叹出口气，右手伸入口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肩头的福克斯不满的鸣叫一声便飞向了自己平时所待的枝头。

“我们今晚都失去了重要的人。哈利，我很抱歉。”

“要道歉的不是你。”哈利一手狠狠捶向桌面，双眼漫上愤怒之色，“不要道歉！我只想知道该怎么做，我该去做什么，霍格沃兹的学生应该去做什么。”

邓布利多抬眼看向哈利，但感觉他在看另一个人，另一个曾经坐在这里的人。

“曾经有人教训我了一番，说我总是不顾他人意愿将其拉入棋盘。将自己的学生完全的保护起来，也导致他们无法真正成长。她说我这般执着，得来的胜利必然会是痛苦的。所以她彻底打翻了棋盘，我也不再是持棋者。但我最想的保护的人，一次，哪怕一次都没有保护好。”

“鱼死网破与不留余地，又会带来什么不同的结果呢。或许只是痛苦的人变了。”

哈利明显没有听懂邓布利多的话，正要开口被邓布利多的话打断，“哈利，你喜欢下巫师棋对吗？如果我方的王被吃掉，该如何翻盘呢？”

“王被吃掉？那，不就输了...”

邓布利多起身背过身去，缓步走回办公室中通往自己的卧室的门。哈利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是那背影不再挺拔，又在强撑着支起，

“赛勒斯.斯莱特林.格林德沃.珀西瓦尔已经加入食死徒，她是我们的敌人，是霍格沃兹的敌人...也是魔法界的灾难。”

马尔福庄园中。

在卧室的房门被完全关上后，赛勒斯无力的依在座椅上，一手抚着绑着绷带的左眼。Angus“哼，哼”的叫声响起，赛勒斯起身坐在地上轻轻用手环抱住身前的猎犬。

“Angus，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她眼眸中透露出沉重的苦涩，仿佛生命中的辛酸与痛楚无法被抹去。那份苦涩像是一片黯淡的乌云，笼罩在她心灵的每一片角落，让她无法摆脱。

“我有家了，很开心，很...幸福。”赛勒斯的声音温柔到极致，她给Angus细细诉说着自己的生活，以及那个家。只是越说到后面，她的双眼越发湿润，“这是爱吗，应该是吧。他们是爱我的吧？但我真的爱他们吗，我的决定正牵连着一个个人，让他们不断受伤，不断痛苦....”

“我不想的，我不想杀她的...为什么是她.....我该如何去做，如何去挽留？但我也没有资格去获得他们的爱了...Angus，我臭恶廉价的生命真的可以当成赔罪品吗，但我好像.......”赛勒斯的话音止住，她没有说出心底里那一抹微小的声音。

“你猜我前些天遇到了谁，伯特.肖恩。那个最初收养我们的人，他算是我们的第一个父亲吗？

他那把双管猎枪，我还给他了。本来以为不会再有机会了…

当初害你的人全部都付出了代价，至于那个小村庄。曾经侮辱你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赛勒斯肩膀处传来轻微的疼痛，Angus张口轻咬了下。他发出不满又担忧的“呜呜“声，

“有个人跟你一样，总会阻止我杀人。而且，没事就会朝我脑袋来一下。”

赛勒斯唇边微微弯起的笑容中，瞬间凝固成一抹无法掩盖的哀伤。她摸着Angus柔软的耳朵，“有时我会庆幸，与先生拥有相似的境遇，我更加了解他，懂他的感受。但我…从一开始，就跟他不一样了…”

在赛勒斯眼中，她身上如玻璃碎片般散落的银色光绪漂浮在周身。与他人的灵魂的不同，她身上的银色光绪暗暗映着灰色，不再纯粹，不再发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渐渐可以模糊的看到自己身上的灵魂。只是仍然无法治愈，破破烂烂的...好像被扔进垃圾桶的塑料布，真的很丑。同处黑暗，他的灵魂始终如一。每每我看向他，都会更加深刻的发觉，我在一点点远离他，沉向更深的黑暗。”

环抱Angus的手收紧，赛勒斯的头依在柔软温暖的皮毛上，

“我爱的人被关在地狱深处，

而死神并不会轻易做出交易。

不要再阻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