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拄着锄头,恭敬回道:“夫人言重了,公子小小年纪,却能够挑起一家的梁子,跑去那云神山矿脉讨生活,虽然苦了些,但总比守着一亩三分地来的好。”
女子苦笑一声,说道:“那是因为遇着了马大哥,否则怎么真能找到有人愿意每日都帮着打理田地却只收几颗铜板啊。”
汉子神色坚毅,一字一句道:“大人离开前有所吩咐,我等自当守护夫人与公子平安。”
女子摇摇头说道:“其他人都已经走了,你也应该跟着他们一起去的,留下来照顾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出路。”
汉子不为所动,说道:“那些忘恩负义的人迟早都要遭报应的,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女子不再多说,只是再次郑重地行了一礼,汉子告别离开,去往田地除草浇灌,尽心尽力。女子站在原地提着竹篓,她看向孩子消失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咳嗽了几声,脸色微微苍白,她慢慢走远去,到村子里唯一的集市挑几两好肉,好给那个做了一整日苦力活的孩子补一补。
云神山脚,今日孩子只做了半日的活就领了工钱离开,因为家里的柴火不够了,孩子需要上山去砍一些回家备着,总不能拿着本就不多的钱去买贵得让人受不了的煤炭吧。
孩子拎着柴刀走进山中,心里盘算着今年得多备着些柴火,日子愈来愈冷,虽然二叔和姨娘不在,家里只有两口人,但是娘亲的身子却是熬不住寒的。
孩子熟门熟路地来到一处林间,突然停下了脚步,孩子紧紧握住手中的柴刀,神色警惕。不远处,一个腰佩长刀的少年站在一棵大树前做沉思状,似乎眼前的树上有什么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
孩子当机立断,决定走到别处去寻柴火,孩子自小在方寸岛长大,虽然有二叔和姨娘照顾守护,可孩子也算是从小见惯了人情冷暖,自然不会轻易地靠近陌生之人。
孩子悄悄转身走远,只是他下意识地转头,却看见少年抽出腰间的刀砍在了树干上,大树纹丝不动,孩子似有所感,他眼神一瞥,果然,沿途的许多树上都满是刀痕,可是所有的树却都完完整整地矗立着。
孩子心下了然:哦,原来是个傻子。
还以为是什么江湖中人,敢情那刀就是个摆件啊。孩子摇摇头,走远了。
孩子身后,徐从稚收刀入鞘,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自己未曾动用真气修为,可是凭借刀身的锋利和自己的刀法造诣应当轻易就能砍下一棵树才对啊。徐从稚挠挠头,有些怀念当初住在浮山湖竹屋后的日子,毕竟那时有力大无穷的武山负责每日所需的柴火。
徐从稚叹了口气,转身看着那个孩子的背影,想了想决定还是请教一二,总不能一无所获回去遭顾枝的取笑吧,徐从稚身形一晃,那个以为自己已经走出足够远的孩子眼前一花,定睛一看,徐从稚已然站在了自己身前。
孩子二话不说,柴刀已经护在身前,同时视线来回梭巡寻找逃生的路线,毕竟面对一个能够瞬间来到自己面前的陌生人,孩子可不敢掉以轻心,孩子心下有些懊恼,自己方才居然看走了眼,还以为此人只是个绣花枕头呢。
徐从稚看着孩子警惕的神色,想了想蹲下身轻声道:“嗯,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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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心想信你个鬼,一步步向后退去,徐从稚毫不在意,接着说道:“那个,我想问一问啊,这树应该怎么砍?”
孩子顿住,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徐从稚,一脸疑惑,还有一丝难以置信,好像在说:你个武林高手问我怎么砍树?
徐从稚看着孩子的神色依旧冷漠警惕,想了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晃了晃说道:“你教我,我给你钱。”徐从稚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够厚道,可是面对一个小小年纪就独自上山的孩子,徐从稚却又觉得这样做没什么不妥。
孩子收敛情绪,冷冷道:“我不信你。”
徐从稚取下腰间的刀递给孩子,说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我把你交给你,待我学会了怎么砍树你再还给我怎么样?”
孩子皱起了眉,他看着眼前少年清澈的双眼,开始斟酌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