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岸迷迷糊糊地开口:“师父?你,要去哪儿?”
那人负手而立,不再是老者模样,似乎只是喝了一坛酒就褪去了丝丝银发,沿着时光的长河逆流而上。但其实,这个日渐衰老的男子也还未至知天命的岁数,他穿上自小的时候看见那些世家公子哥们羽扇纶巾飘摇行走便喜欢上的青衣,不知为何不再枯燥衰老的墨色长发垂落身后,简简单单地挽起了一个木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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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清澈,内有光芒璀璨,锋芒毕露。
他转身背对旗岸,轻轻说道:“师父啊,要去报仇了。”说完,他顿了顿却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身后少年的肩头,然后身形潇洒地走出屋檐下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到了小院正中,旗岸迷迷糊糊地举目望去,好似看到了话本里的武林宗师、山上仙人。
傅庆安站在洞开的后院院门门槛上神色复杂,还有重新戴上了斗笠的女子站在院外,看不清神情变换。
他在院中慢慢前行,天空中本已期待天明的深沉夜幕猛地撕扯开来,月光承载着星河的点点璀璨一同坠落人间,洒在他的身上。
这一日这一夜,守着偏远小肆的那个困顿落魄的老者,重新换上了青衣,于是衣袖之间再次清风鼓荡,他大袖飘摇,宛如谪仙,他姓谢名洵,曾是那武道山巅之人,现在依旧是。
旗岸痴痴站在原地,直到星月隐遁,天光洒落。
少年喃喃开口:“师父,你要去哪?”不知何时,早已热泪盈眶。
有些离别,还未说出口,就再也一去不返。
奇星岛南境苍南城的城头之上,来往巡视的守城将士已经算不得少,可是仍旧没有一人说得清那两道出城的身影,究竟只是夜里呼啸而过的清风,还是两道一闪而逝的模糊影子。
更没有人看见在城头烽火台之上,还有两道身影并肩而立。
黄草庭看着那两个出城远去的身影,皱着眉却没有开口,武山站在一旁叹息一声,神色再不似平日里的憨傻轻快,他悠悠开口:“这一去,恐怕就没有归期了啊。”
黄草庭远远看着那袭青衣,虽然气血鼎盛、灵光溢彩,可是体内经脉却早已荒芜枯竭、腐朽不堪。不知是最终的回光返照还是柳暗花明的否极泰来之势,但不可否认,此番寅吃卯粮的运气修行,恐怕真的此去再难复返了。
黄草庭吐出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天明之前最为深沉的黑暗夜幕,终于说道:“如今的江湖真的越来越无趣了。像我们这么老的人了都还苟活于世,可是这些年轻人,怎么倒是一个一个的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