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响,远处观战的白念媛虽然有些看不清那两道身影如何辗转腾挪,可是此时也看见了于琅被齐境山一枪击落在地,甚至就连好似神明在世的虚影都飘忽几分,白念媛下意识地惊呼一声,脚下微微有些踉跄,鱼姬背对着白念媛,轻声说道:“稳住气息运转武道,这不仅仅是观道,更是砥砺心志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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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媛急忙呼吸吐纳稳住体内气息,她有些担心地问道:“于琅前辈没事吧?”鱼姬摇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他死不了。”顿了顿,鱼姬的语气冷漠缓缓道:“齐境山会死。”
白念媛瞥了一眼鱼姬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眼睛一疼,好似被无数细小银针刺入眼中,白念媛眨眨眼,却看见那一身红色长裙已经恢复原样,哪还有什么腥风血雨的异象。
不远处山巅,于琅的身影砸断了几棵粗壮的大树之后才堪堪止住倒退之势,长剑跟随在他的身侧,将所有有如附骨之蛆的长枪气息都驱散开去。
于琅没有机会可以调息运气,齐境山已经紧追而至,于琅也没打算后退,他伸手握住长剑不退反进,就那样撞入齐境山身后虚影笼罩而来的手掌阴影中,不管不顾地前冲而去,不顾那挤压在身上的威压和束缚,他拼却身后虚影残破的代价,终于突出了齐境山的封禁,来到了他的身前。
齐境山感受到长剑拂面而至,剑尖直指他的眉心处,齐境山虽然在那一瞬间有片刻的恍惚,以为于琅真的有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机会,可是察觉到于琅的武道气息已是强弩之末,齐境山气定神闲地向后退去一步,然后横着长枪压下了于琅手中长剑,同时他握手成拳砸向于琅的头顶,而剩下一只手臂的于琅根本阻挡的余地了。
然而就在此时,于琅一身武道真意居然消散一空,而随着于琅在齐境山的眼中变作了一个普通人,那本该被长枪压下的长剑竟然继续突进而至,然后来到了齐境山身前三寸之间,齐境山握拳砸下然后急速后退,直到退开了十步之远才躲开了于琅的长剑,可是他胸前的衣衫已经被划破,显得有些狼狈。
齐境山心知是自己大意了,他抬头看向额头鲜血直流的于琅,知道于琅这么不管不顾抛却性命地出剑确实为他自己拼搏来一份机会,可是最让齐境山意想不到的还是于琅那一瞬间的气息波动,居然就在自己眼前消失无踪难以捉摸,实在匪夷所思。
齐境山拍了拍衣衫,冷声问道:“这是黄草庭教给你的东西?”
于琅张开嘴吐出一口血沫,神色平淡地说道:“这不过是问璞境界的简单运用罢了。”
齐境山皱眉问道:“问璞境?”于琅冷笑一声,做恍然大悟状说道:“哦,倒是忘了世人还不知武道境界的划分,不过应该再过十年,世间所有武道修行之人就都能够凭借这登天路去往武道更高处了,可惜,你是再也见不到的了。”
齐境山拄着长枪问道:“什么意思?”于琅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笑着说道:“想知道?那就去地底下自己问问师傅吧。”
齐境山眼神凌厉盯着于琅,追问道:“你是说,黄草庭想要为武道修行划分境界?”齐境山突然朗声大笑,语气轻蔑说道:“真是狂妄啊,都是那一副老朽惨状了,还要学前人先贤做那开宗明义的大事,最终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齐境山看向于琅,却看见于琅的眼神中有着怜悯,齐境山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安,甚至他的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想起了于琅武道真意所化的虚影,还有刚才那一刹那的气息变动,齐境山想了想问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于琅不再回答,而是仰头高声喊道:“顾枝,你曾说第九境要划分为几个层级,第一层是知守,第二层是什么来着?”山巅台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身影,顾枝好似游山玩水而至,他就站在齐境山和于琅之间,双手负后神色从容,缓缓说道:“武道第九境第二层,逾矩。”
于琅愣了愣,然后突然仰头哈哈大笑,直到把眼泪都笑了出来,顾枝有些意外,他从未见过这样快意放肆的于琅,只见于琅直起身子手握长剑,他朗声说道:“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冥冥之中才有定数,逾矩逾矩,今日于琅便来跨越这武道,以一剑破万法。”
话音落下,长剑贯穿而去,那一刻光明岛抬头仰望的人都好似看见了从天而降的陨石,裹挟着星辰燃烧的余烬,带来了无数的光和热,还有一往无前难以遮掩的锋芒,于琅递出一剑之后跪倒在地,他的嘴角鲜血流淌而下,顾枝蹲在他的身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他们抬眼看去。
长剑来到齐境山的身前,他双手在身前拄着长枪,身后虚影弯下腰将他笼罩在内,长剑刺入虚影的体内,剑气骤然绽放,宛如一朵汲取血液和灵魂而生的娇媚花朵,将齐境山武道真意所化的虚影身上的金光都吞噬一空,齐境山肩头撑起虚影,将所有残留的剑气都抖落。
齐境山双袖衣衫尽破,他直起身子站在原地,鲜血沿着长枪流下。
顾枝将于琅扶着靠在一棵树上,然后缓缓踏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