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刚刚……”
“那一番猜灯谜的功夫,也真是领教了毓灵小娘子的厉害!在下属实是五体投地。”
“真是失礼了。”毓灵心里竟有些抱歉,毕竟在她心里白公子还是个不错的人,谦逊儒雅……看来也是表象而已。她有些冷汗涔涔。
“方才我们也算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难道不是你死我活、鱼死网破?
毓灵只能尴尬地附和一笑,毕竟人家刚刚也算救了自己,不然此刻的她若跌落这样陡长的台阶,真是要出大洋相了!
她回头看了眼这漆黑夜色下高耸的石桥梯,心里顿时冒了冷汗。
男人并没有收回手,揽着她的背,就牵引着她一路往桥下河畔走。她的内心还有些惊魂未定,故也并没有发现此刻两人的举动稍显亲昵了几分。
“我来东城也有了些日子,东、西、南、北四城也逛了个遍,发现唯有西城载满了盛放的雪白梅花,其余三城,城中皆是枯枝,这是何故?”
“西城城主喜爱白梅,数十年来不曾改变。究其往事,还是城主记挂先夫人,故在城中载满了雪原般的梅花来纪念她。她生前最是喜爱梅花不过。其他三城中,多半栽的是桃花,现下还未当季,故为枯枝而已。”
“那西城城主还真是对先夫人一往情深呢。”毓灵把金莲花灯放进汴州河中,水波飘荡间,灯已飘出数十米远,与其他半熄半燃的花灯交相辉映。
“汴梁西城城主本是汴京官家的外戚,因二十年前的一场御敌战争,剿灭了进攻中原的来自西北蛮荒的敌寇,西城作为御敌之都、中原的护城关卡,没有被敌军攻破,反而护住了大后方的三个中心城池,官家甚是高兴,彼时的方天霸原本只是一个作为皇亲国戚暂时守卫西城的御前总指挥,此战大胜过后,官家为他加官进爵,还封他为殿前都指挥使、西卫大将军,继续守卫皇都的安宁。虽有名义上的殿前司的官职,城中的百姓私下里还是习惯称呼他为西城城主。官家特许他可以一人独断城中大小所有事务,因先夫人喜爱音律,方天霸就在西城开了十几家勾栏瓦舍,戏台上常年演出她生前喜爱的各类傀儡戏、讲史、诸宫调。官家体恤他思念先夫人心切,也就对诸如此类的小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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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西城城主竟是如此的痴情之人。那先夫人是如何故去的呢?生病吗?”
白陌涟一笑了之:“都是些陈旧的往事了。”
毓灵见状,也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她叹息一声,把话题从这个略显悲伤的故事中转移开来,似是呢喃,似是轻叹道:“可惜了,这么美丽热闹的夜景,却没有一树桃花盛放。想来若桃林成片、粉瓣如雨、馨香扑鼻,映着这夜的整条河的花灯,那番美景定是绝了!只可惜,看来真是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啊,世间好事难两全,看来今夜定是无缘会此美景了。”
男人轻笑了一声,眼里有着琉璃的华彩,他大手一挥,星星点点的紫色光束从他掌中溢出来,落在运河边的一排排桃林的枯枝上。
霎时间,万物复苏,枝叶生长,花开朵朵,如一片粉色的烟云连绵成片、十里不绝。
街边的路人们纷纷被这桃林复苏的美景所震撼,年轻男女们有的上前赏花,有的在桃林掩映下拥吻,有的在运河两岸漫步。
她也注意到这一刻的奇观,对着身旁的男人道:“天气是一下子回暖了吗?怎么桃花刹那间都开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