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本来还想鞠躬更多的。
“但是,老母鸡,你就原谅我吧。”
卢花内心叹道,“我数学不好。”
只鞠躬三次无法表达我的悲伤。
我扬起了翅膀。
我踮起了双爪。
我伸长了脖子,开始打鸣。
卢花打算想一次老母鸡的悲惨遭遇,就“沟”一次。
——
那被捉住的身子。
那无助的挣扎。
那被拔光毛并露出的娇嫩的肌肤。
那凶猛无比的一刀。
还有那失去的脑袋、喷溅的鲜血和无力再蹬的腿……
“我不知道想起多少幕你死亡时的惨状。
“我也不知道‘沟’了多少次你。
“我只能歇斯底里般地打鸣,以表达我那来自内心深处的悲伤。”
——
于是,卢花一声又一声。
一次又一次。
一沟又一沟。
最终,卢花打鸣打到晕厥过去。
那也是它第一次发现自己有着打破“鸡类吉尼斯世界纪录”的独特天赋。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月色照耀、篱笆墙围着的院子里,气氛很热烈。
一张床被从卧室里抬了出来,放到了餐桌边。
餐桌边,围着杜家一家人。
这是卢花第一次打鸣晕厥后醒来时看到的样子。
——
当时,父亲杜牧和小女儿阿锅紧挨着床。
那上面躺着一个女人。
她颧骨高耸,四肢干枯,只有双眼在月光下还显得明亮。
“妈妈,这鸡汤好不好吃?”
最小的女儿【阿锅】坐在床头,给妈妈喂烫喝。
那是鸡汤。
那是浓浓的熬煮了两个时辰的鸡汤。
它从中午一直熬到晚上,直到月亮高升。
“好喝,”杜十娘抚摸着女儿的头发。
“阿锅要吃鸡腿,长得高高的、白白的、漂漂亮亮的。”
她只有手能动。
“我吃一个,姐姐吃一个。”
年纪小小的阿锅,竟然保持了人类儿童的温良恭俭让这一套俗礼,与鸡类盛行的三只雏鸡抢食吃的文化截然不同。
——
而此时,杜牧那牙口不好的丑家伙,还在慢腾腾地啃老母鸡的鸡屁股。
他甚至还吃得滋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