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已过,你也见识见识子午剑的风采吧!”心中嘀咕一声,子午剑应声出鞘,章昭飞身形凌空而起,那奔虎半转身形尚未做好攻击之势,一道剑光便狠狠的斩在那条长尾的尾骨之处,奔虎一声惨叫,其尾骨处一道深深的剑痕被瞬时涌出的虎血遮盖了去,庞大的体型导致它无论如何努力,也舔舐不到自己的伤口。奔虎终于发起怒了,可能在它的认知中,猎物可以逃走、失去,也可以挣扎、反抗,但最终死于虎口只能是唯一的结果;不想今日,竟然被猎物击伤,不由得它不怒。人类之中盛传一句话正好适用于它:今日出门未看黄历!奔虎当然是听不懂了,素有灵智的畜生,一旦狂怒,杀伤力几倍的增长,不过也都是一些蛮力,失去了好不容易修来的灵智,对于机敏如斯的章昭来说,干掉它,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奔虎朝着章昭不是的冲撞而来,一对剑齿好像要将猎物撕碎。凭借飞快的身法,章昭总能一次次躲过它的攻势,而且趁机会时不时在它身上留下一道道剑痕,但毕竟动静太大,引来敌手坐山观斗虎,接着坐收渔翁之利,章昭可不想让自己陷入窘境。因而此刻的他也渐渐没了耐心再陪这只奔虎继续玩下去了,趁着巨虎朝他飞扑而来之际,他先是斜拉子午,凌空迎着虎头一剑从右往左挥出,不想略有分心,距离近了许多,子午剑起势削去了一颗剑齿,而另一颗则是被略有偏转的剑身生生砸断了去,此时剑身震颤不止,而章昭本人更是被这巨虎的飞扑之力死死的撞向崖壁,得此机会,那奔虎似要孤注一掷,倘若章昭未曾躲开,只这一击,就可以将他砸向石壁,粉身碎骨。章昭怎会不知,他面色冷峻,身形随着奔虎飞扑之势急速后退,眼看就要砸向石壁,只见他猛然改变剑势,剑尖抵在虎头脖颈,剑柄全力对着石壁,就在撞上崖壁的瞬间,章昭左手一拍虎头,身形倒转,脚在上头在下,当剑柄碰到石壁,他猛然借剑柄之力,撒手后整个人的身形往上窜出足有五六仗之高,险之又险躲过此劫,不过当他翻身落地之后,看着身上被石茬刮破了几处的衣袍,又暗自叹了一声“好险、好险!”
再看那只奔虎,头上一剑自喉而入,后颈而出,加上那飞扑而来的速度,整个脑袋都已血肉模糊,石壁之上已然出现了一个血淋淋、露出参差碎石的大坑,奔虎已然倒地气绝,可当章昭从那虎喉之处拔出子午剑之时,一种心痛之感顿时袭遍全身。只见他的手中子午剑只余剑柄处七寸剑身,而另一多半,六分在虎躯内,四分透出其后脖颈。这可是陪着他走南闯北二十余年的子午剑,如今就这般毁去,真叫人好生心疼。可伤感归伤感,这把剑也算救了自己一命,想到此处,章昭又是一阵难过。他走到虎背,垫着衣袍单手较力,那一半子午被他拔了出来,摇了摇头,带起残剑和水壶,章昭往来时的那眼清泉走去。
没有什么能够永恒,即便是一把剑!本该是一体的剑柄与剑身,此刻便也断作两截。剑身已被章昭用这泉水擦拭的银光闪闪,怀着万分不舍,就在这泉水边上,章昭将这把子午剑葬在了这里,葬在了幽冥川。以水当酒,他敬天三次,敬地三次,也敬了子午三次。随后壶中余下的泉水,自己一饮而尽。伴着一丝丝的凉风吹过,此一幕也终于有了些许悲壮之感,或许原本就应该有的,这一点他的心里最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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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这灰蒙蒙的天际变的算是有了一丝黎明前的异样之光,章昭此时睁开了眼睛,他挥袖拭去眼角那不经意淌下来的泪水,站起身形。
“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何必躲躲藏藏!”没有转身,他长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的开口说道。
“不愧是萧大侠的长徒,子午剑章昭,在江湖上也算是声名赫赫了。”一声似低沉之中又带着三分讥讽的话语,自章昭身后传来。
“莫不是李老三吧!”说话间章昭缓缓转过身来,只见李敖一行四人就在离他三丈之地,静静的站在那里,虽然暂无异动,但从几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那种仿佛猎人看见猎物的神色,章昭岂能不觉!
“好久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了,很不巧,这么称呼在下的人应该都死了吧!对于你,我便不做计较,反正也是死到临头了,想说什么就尽情的说吧。”大戟李敖一手持戟,另一只手抱在胸前,两眼死死的盯着章昭,面色阴沉之中带有笑意。
“你这么有把握?”章昭出言问道,面色从容。
“我自己,当然不会这么说了,更何况前几日不幸负伤在身,虽无大碍,可毕竟不太轻松。可你别装作一副看不见的样子,在下身后三人,皆是我生死结交的兄弟,在江湖上也算略有薄名,今日我们四对一,要说没有把握那是在骗你,而我一直都是一个很诚实的人。”李敖木头双眼之中得意之色尽显。
“李师兄,要杀此人,何须劳您出手,我们师兄弟三人足够!”李敖身后,一个名叫尚礼的年轻僧人出言说道。
“要是没有记错,你们三人可是南海印光派的僧人?!”章昭依旧不悲不喜,淡淡地问向几位僧人。
“想不到我们印光派在江湖上还是有些威名的!不错,正是印光派尚字辈师兄弟三人。”三人中为首的尚云开口回应道。
章昭闻言之后,面色之上有了几分苦笑,他小的时候自是见过印光禅师,从那时候起就很是敬仰老人家的心性和觉性,禅师一心追求善念、志在普渡众生,他门下弟子,自己不应该与之交恶,即便他们已是恶人。不过在听了所谓禅师门下第一大弟子的开口之言时,还是忍不住的苦笑了几声,这笑声里既有替印光禅师的不值,又有对尚云不耻之言的惊愕。
“想不到你如此年轻,更想不到你竟这般无耻!印光禅师的名声,如今眼看着都一点点的葬送在尔等慌缪的言行之中!至于印光派,估计也好不到哪去。”章昭的直言,一时让得三位僧人无言以对,看此情形,该是属于那种窝里横一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