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老李头有苦难言 起激愤替人教子

天地剑心 合阳 5076 字 12天前

“小子无痕,家住甘陕边境,也是百姓子弟,不过少年从师,苦学技法,而今受师父所托前往昆仑山问道,一路孤身前行,路过此地见有炊烟,故而前来想讨顿吃食。”燕成半真半假的诉说之后,老人也是听的明白,因此一边听他说着一边点头。

“看你这身衣裳,也猜得出你是个吃苦的孩子。不过古人常言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肯付出努力,想日后必有所成就!”老人面色和煦之间难以掩去几分疲累和伤神之色。

“老人家,我看您的精气神也不像是个普通的百姓,您是有什么难事吗?家里就您和大姐两个人?按大姐这年龄,也早该嫁人生子了,怎么也不见她的丈夫和孩子呢?平日里她一人照顾您,肯定有一些地方不能尽善的吧。”燕成一眼看出了老人眉目间的无奈之色,故而疑惑的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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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不瞒小兄弟,家有逆子,一言难尽。”老人话到此处,双眼之中突然老泪纵横。

“老人家,您怎么了?”燕成急忙拿过床头的粗布毛巾,递在老人手里。老人随便擦拭之后,又是一声长叹,接着便对燕成坦言道:

“我姓李,名叫李连山,起先住在据此五十里外的李家庄。父亲是个生意人,以贩卖药材为生,那时候的家境也还算是殷实。后来家父染病去世,我才二十岁,也就是你这般年龄。从那以后我接过了他的生意,由于从小就跟着父亲来回做买卖,故而其中的一些门道我也都明白,所以上手很快,生意倒也没有耽误。只可惜成家后膝下无有一儿半女,一直到了四十岁,虽然陆续娶了三房妻室,可还是没有任何改变。那个时候我到处求经访道,四下广施善缘,只希望能早日得子,圆我为父之梦。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四年时间三房妻室陆续命丧黄泉,那几年我深感悲苦、意志消沉,自此再无半点做生意的心思。有一年,听说南边连年干旱,百姓们大多流亡他乡。有一天,我正在院里收拾花圃,突然一位女子也不知怎么的就进了家门。当时的那一幕,真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如花似玉的年纪,却几乎衣不蔽体,蓬头垢面,简直不忍直视。女子见我倒头就拜,一下子我便有些心疼她了。就这样,我吩咐下人带她去梳洗打扮,然后用过晚饭后,她便主动要求前来见我。却不想再次见到之时,我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又活了。之后,我便娶了那女子,不想刚刚三月,她竟然怀上了我的孩子,到现在我都觉得那一刻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了。家里上下人等都小心伺候着她,我也重新开始了药材生意。单从这一点来说,我觉得是她救了我。之后孩子出生,又是个大胖小子,老头我也算是老来得子,加上家里毕竟有些家底,所以平时生活之中多有娇惯于他。再后来,孩他娘也病故了,庄子上的人都说我命犯天煞,留不住住媳妇,也许真的是这样吧。自那以后我辛苦赚钱,想要全力给孩子无忧无虑的生活,却不想悉心的爱护竟导致后来的他骄奢淫逸,毫无廉耻。一开始仗着自己有些家底四处豪赌,整个清丰县的青楼妓馆也是常常流连忘返,眼看着他荒唐至此,我便急忙给他张罗了一门婚事,希望他能够就此收心。秀姑也是书香门第的女子,品性良善、知书达理,只因家境日益衰落这才被老头我差人说媒,最后终于是嫁给了那不孝子。起初他或许是因为新奇,倒也还收敛了几个月。却不想后来新鲜感一过,便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不到半年,原本那个还算殷实的家境、就这样被他挥霍一空。地也卖了、房屋也被人抵了赌债,就连我这个当爹的,都是被他逼的居无定所。秀姑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可怜的孩子却被她的兄嫂拒之门外,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她来到了此处。秀姑勤劳爱干净,所以虽然辛苦点却也能安稳度日。我私下也藏了点银钱,因此起初的日子倒也还行。谁料想这般安稳了没有一个月,他竟然带着几个人找到了这里,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最后那点钱也是被他抢了去。这都不算什么,我是他爹,他竟然说我这个老头子勾搭秀姑,我老了可以不在乎这些,但是污蔑秀姑就是不行。一气之下我举起拐杖就要打他,却被他一把推翻在地落到了如今这般田地,要是没有秀姑整日在身边伺候我这个糟老头子,估计我这一把老骨头早就化成一堆枯骨了。到现在虽然行动不太方便,可也不敢轻易寻死,我要是死了、秀姑一个人可怎么办呢?”老人从头到尾说了半天,两行辛酸泪止不住的往下淌着,只听得燕成暗自咬牙、心中大骂老头的儿子不是东西。

“原来大姐是您儿媳妇!可真是位难得的好儿媳,你们太不容易了!”燕成感慨道。

“是啊,真是苦了她了。”老人红着眼眶感慨道。

“那后来您那儿子没有再来过吗?”燕成又问。

“来过几次,除了骂骂咧咧把家里翻得一团糟之外,也不能怎样了”老人答道。

“那他明知您这里早已穷困至此,为何还会再来搅闹呢?”

“他偶尔听人说,我在哪里还藏着银钱,所以一直不肯死心,总是不时的过来搜寻一番。”老人一边摇头一边回答道。燕成看得出来,老人神色之中的无奈。

“真是个不孝子,有丧人伦的东西!”终于是气不过,燕成突然骂出声来。抬头一看老人面色之上多了几分自责和难堪,于是他赶忙改口道:“老人家、不好意思,听您说起这事,心里替您委屈,所以有点情不自禁,请您见谅。”

“没关系,他这个畜生,该打、也该骂!”老人气愤的说道。

“当地县衙门不管这事吗?您可以拿着状纸去衙门口告他。”燕成脑袋一转,再次问道。

“一开始想告来着,可无论他怎么为祸,但毕竟是我的孩子。再者说,我要是将他亲手送进大牢,九泉之下可如何面对他的母亲?”暗自哀伤的老人不断的摇着头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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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我都听明白了。谢谢你能把这些话对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人说起,你放心,近日我就在附近,倘若他敢再来,算他倒霉,我一定替你好好管教管教这个逆子。哦、对了,还不知他叫什么名字?”突然想起什么,燕成疑惑一声急忙问道。

“他叫李知恩。你能在这里呆多久?他也指不定哪天能来,再说了,他一般来的时候最少都是三五个人一起来的,你就一个人,可别招惹他们了。”老人突然有点紧张的劝着燕成。

“这你就放心,俗话说山人自有妙计,你只管看着,我既然应了这事,就算他不来,我也去清丰县给他抓过来,当着你的面让他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哼,亏得您给他起名叫知恩,还真是辱没了这个名字。”燕成对李老头说着话的同时,心里已经在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爹,你说点好事不行吗?提这些干什么,又惹得您伤心难过了。”妇人大概是收拾完了厨屋,一步迈进了屋内,对着躺在床上的老人忍不住的埋怨了几句。老人听到此话,依旧那副眉头紧锁的模样,还真是叫人心中替他感到难过。

“哎,我说有人在吗还?有喘气的赶紧吱一声。”突然,一道响亮的男子声音在屋外响起,闻声之后老人和秀姑的神色突然之间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他来了,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爹...”秀姑有些害怕的上前一步,急忙抓着老头的胳膊,脸上惊慌不定,两眼之中既有惊恐、但大多还是无奈之色。

“他是谁?李知恩吗?是他来了吗?”燕成询问道。

“是他!”老头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的道。秀姑依旧抓着老人的胳膊不肯撒手,两眼盯着眼前这个仅有一面之识的年轻人,好像有着些许求助之意,可她一直不曾开口,因为她知道,即便年轻人有这心恐怕也帮不了她和老爹。所以希望之中又难免会透出几分失落,但她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也不会因为最后年轻人没帮上什么忙而去责怪于他,毕竟此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说来,还真是巧了,来了正好,省的我再去找他。你们不用害怕,我自有办法对付于他。”燕成满眼肯定的对二人宽慰道,即便他知道两人对他的言语似乎并不怎么有信心,对此他也只是微微一笑。

“呦,这不是在屋里在吗,我喊了几声你们是聋了吗?”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男子两步踏进茅屋,他也没来得及仔细去看,进门就是一阵叫骂之声。老人和秀姑依旧神色紧张的低着头也不去看他,燕成却是饶有兴致的盯着这个身着锦衣华服却有些脏乱的男子笑而不语。

“咦!怎么还多了只臭虫在这?”李知恩站定身形后这才注意到屋内竟是多了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一瞬间先是一惊,随后看清楚了坐在床边上衣着破旧的燕成,这才敢出言不逊的讥讽道。燕成闻言也不在意,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最近我怎么听人说你这老头又从哪弄了些银子,你们两人在这破地方也用不上,正好我这几日手头紧,你再发发善心,救济救济儿子?”男子说话间眉毛微挑、语气轻浮。

“你、你、真是个畜生!我们已然落魄到了这般地步,还能去哪里再寻银子给你?”老人怒不可遏的回头以手点指。

“你个老家伙,说谁是畜生呢!”男子横眉冷对,举手作势要打,可是无意间瞟了一眼那边上的穷困男子,一股莫名的压力竟然使他的灵魂似乎在那一瞬间都有些颤栗的感觉,因此举在半空的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慢慢放了下去。虽然没再伸手,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知趣的离去,而是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牛二、小海,你们几个进来给我把这屋里屋外仔细翻一遍,看看老头到底还有没有藏着银子。”喊喝之声刚刚落下,从屋外立刻走进来三个男子,两个三十来岁、一个看样子约有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三人皆是身高体壮,一进屋来不由分说就开始四下里翻扯东西。李知恩目光扫了一圈,有些暗自得意的盯着老头和依旧坐在床边之上的男女二人,突然他好像看见鬼了似的大喊了一声:“啊!”原来当他刚回过头看几人的时候,三个人依旧如开始那般一动不动的坐着,可等他眨了一下双眼,那个破衣烂衫的男子竟是离奇的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与此同时他的脖子突然感觉到好像被一把钢爪死死攥在手中一样,他只觉得呼吸困难、疼痛难忍,虽然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李知恩揉了揉脖子嘴里骂骂咧咧,可是抬眼再看,男子依旧坐在床边,好似未曾动过一样。

“方才是你掐的我脖子?”李知恩两眼怒火的看着燕成,恶狠狠地询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坐在这里,干嘛要去掐你脖子?”燕成一脸无辜的样子倒还真像那么回事,李知恩心中盘算一番之后,也觉得他没那本事,再说今日来此也还是想找些银子,他穿的破破烂烂的,在不在这都一样,所以也没再和燕成争执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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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找到些什么没有?”知恩回头去看那三人,却突然发现三个人都是做出伸手翻东西的样子,却定格在空中一动不动,仿佛木头人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