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九华山魔灵垂泪 历艰险终见昆仑

天地剑心 合阳 4270 字 12天前

“任贤侄所言极是,故此老妇以为你们尽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其他的得失,相信上苍自有安排!”灵姬听着孩子们的言语交流,终于开口宽慰着大家。

“如今看来,我们好像也并不能为了他的归来而多做些什么了!”唐轩叹息一声,言语之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几分失落的声色。江岚闻言轻轻上前搀着他的胳膊,一个满是情意的眼神安慰着这个伤心的男子。秋夜的雨依旧不曾停歇,此刻帐内的这群人已然重新换好了素服聚坐在一起,虽是三更时分人们却都毫无睡意。无论在场的、离开的,又有谁不是自己心中记挂的人呢?

从漫无边际的荒漠到后来放眼看去的零星绿意,再到现在四处可见的树木水草,虽说偶有枯黄衰落之意,但绝大多数依旧充满着浓浓的墨绿之色,冲着这片天地展示着自己内心的不屈。远处二人一路踏过这片草地相继走来,在前一人背负星辰剑、衣衫破旧单步履坚定,身形直挺,双眼之中似有朗星藏于其内;另一人虽然衣衫完整、可也早就难掩其脏乱,再看其人身形消瘦、步伐扭曲,大有再不停下来便随时会一头栽倒在地之势,两眼无神全身上下疲态尽显,可奇怪的是只要前边之人脚步不停,自己哪怕走的艰难、纵然趴下了,也会紧咬牙关再爬起来紧追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路之上大多如此,每逢停下休息,二人对此却丝毫不提及,可是即便会拉开距离,最终还是会歇在一处,这已然成了二人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

“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佳酿今日里就剩此一壶。要是省着喝、喝一半解不了乏也不能过酒瘾,可若是都喝了,这明后天要是勾起了馋虫可怎么办呐!”背负星辰的男子顺势躺在地上,手里捧着最后一葫芦美酒仰天慨叹,面色之上有说不出的纠结和贪婪之色,一脸故作忧伤的表情,煞是惹人心生厌烦。

“给我、给我喝两口!”后方男子终于是再一次的追赶上了他的步伐,踉跄的走到他的身边身子一软即刻瘫倒在地,倒地的瞬间他用尽了最后几分气力,长臂一挥想要夺过酒来大灌几口,可是那个人的狡黠岂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无奈之时只好忍着胸口处剧烈的起伏尽可能的大声冲他喊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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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给给!”那人好似不耐烦的随手甩过葫芦,面容之上竟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接过酒葫芦,瘦弱的男子仰起头拔出塞子就往嘴里灌,可是刚喝下第一口,竟立刻俯身将其吐掉,同时还不忘回过身来痛骂那小子几声,境遇至此,也顾不得什么师徒礼节了,心里能出口气他就知足。

“什么破徒弟呀这是?一路之上我屡次救你出水火,不落好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如此漫骂师父,这都先可以不提,我就问你,是谁给你的脸让你问师父来讨这最后一点酒喝的?你长本事了是吧?”年轻男子自称师父,一脸老气横秋的对着瘦高个子责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除了那次误入狼群你救我之外,之后的流沙、蚁群,哪一次不是你故意引我前去、将我陷于彀中,最后还舔着脸大义凛然的冒充英雄,我李知恩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不要脸的狗屁英雄的!”瘦高个子正是李知恩,此时他正将自己满腹的怨气和怒火一起朝着身边年轻男子怒喷而去,年轻男子似乎并不生气,伴着他的骂声大口的喝着酒,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前边有水流,你去抓几条鱼来我留你半壶酒!”坐起身形,男子对李知恩激励地说着。

“哼,不去!你的话永远只是听听就得,你要是真有那心,这就让我喝上两口,喝完后我自会摸鱼来烤给你吃。”知恩言罢将双手叠放于脑后,同时还故意将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看他。

“哎,终究是师父难当,给你吧!”年轻男子大手一挥,酒葫芦直接飞向知恩的脑袋方向,直吓得他赶忙起身用手接住。知恩两眼依旧紧紧盯着男子,他看也没看直接熟练的拔下酒塞,放到嘴边轻试了一小口,随即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看手中的葫芦、又看了看年轻男子,满足的笑意毫不遮掩,仰起头咕咚咕咚痛饮起来,等喝了几大口之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将酒壶系在腰间,整个身体舒展了一番之后,这才起身前往不远处的水泊地抓鱼去了,临行不远也没回头却大声的喊了句:“多谢了!”闻言年轻男子莞尔一笑,又接着躺下身子,闭目养神了。

等了有一段时间了,却还是不见知恩回来。年轻男子猛然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不仅有被吊在马背上尚不知死活的知恩,还有周围大概二十几个壮硕的汉子。男子心中微一思忖,便明白了一些缘由,于是他不缓不慢的站起身来,冲着一圈壮汉抱拳道:“众位好汉,兄弟我初到此地,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们?俗话说茫茫江湖本是一家,还请你们指出来,我也好知错就改呀!”

“哼,想耍小聪明吗?告诉你、在我这牙尖嘴利可是行不通的。”一个像是领头之人,骑着一匹毛发锃亮的高头大马,扬着头斜眼瞅着这个瘦小的年轻人轻蔑的言语道。

“看来你就是主事的人喽?那你说说我们如何得罪你们,以至于将我徒弟重伤至此?”燕成不卑不亢,面带微笑的迎着那汉子的目光,压根没有一丝慌张,这一点连那高坐马背之上的汉子都不得不在心里对其暗暗称赞了一番,流浪之人最敬重真汉子,虽然眼前之人生得瘦小,但是那份气定神闲的气势可不是随便能装出来的,故而马上的汉子对着后边一人微一点头,那人便将马背上近乎奄奄一息的知恩随手丢了下去,知恩落地吃痛,不免“哎呀”一声喊叫着,年轻人向前几步步履稳健,他扶起知恩仔细观瞧之后,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虽然表面上看确实面目铁青好不狼狈,但实际上确实没有什么内伤,故此年轻男子放下了心中一抹怒意,转过头来冲着马背之人抱拳言语道:“缘由你们不说也罢,若真的是他的错,我在此代他向你们赔礼了,山不转水转,还望众位好汉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并非信口开河之人,故而斗胆就此离去,不知你们是何意见?”年轻人自然就是燕成,此刻的他面如春风而眼中却有万千雷霆。

“说得轻巧!这一片水草地乃是我们兄弟所有,这里的一草一木若是没有他的同意谁也别想妄动。那人不仅退去鞋袜弄脏了我们的水源,而且还要将水里逮着的鱼拿去烹食。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不许未婚男女当面赤裸,而他竟是当着我们花朵的面退去衣衫跳入水中去摸鱼,于情于理你说我该不该饶他?”那汉子义愤填膺、一字一句充满怒意的说着。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也好办,第一我们都知道天地间的水都有自净的能力,只不过需要几天时间而已;第二让他把刚抓到手的鱼重新放回水中;这第三嘛,我相信他也是无意,只顾着下水摸鱼用来果腹,至于当时周边还有没有别人、他绝对是没有发现。如果看见了,我想他肯定不会那般无礼,希望众位好汉能够体谅!”燕成此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了一些,拱手抱拳之时两眼不漏痕迹的从那汉子脸上扫过,当时的他内心想法很简单:若是对方知礼,我们便全力赔罪;若是对方依旧不依不饶,那他也不会由着他们这群人肆意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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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嘴皮一碰,说的倒是轻巧。你们这些所谓的江湖之人,向来都是油嘴滑舌、诡计多端,想要几句话就把这事给抹过去,当我们是摆设吗?”这事,领头汉子边上的另一人气呼呼的责备道。他说这话之时,领头汉子没有任何阻止他的举动,甚至嘴角还够起了一抹怪异的微笑,仿佛在告诉燕成他的手下说的对,你休想几句话就将此事绕过去了。

“看来也是不明是非的家伙!”燕成心里已然明了他们对于此事的态度,于是蹲下身来从怀中拿出一颗丹药喂在了知恩嘴里,这会的知恩也早已回过神来,只是身上的疼痛让得他顾不得形象、时不时的龇牙咧嘴,只看的燕成既生气又好笑。见知恩无碍,燕成起身后双手一摊,毫不在意的对马背之人无奈的说了声:“事情就是这样,他已被你们凑得遍体鳞伤,你们说该怎么办才肯算完?”

“这也好办,看你们这般模样想必也是两个穷鬼,既然身无长物,那就跪下磕头认罪,再将你背后那把长剑留下,这事到此就算过去了!”依旧是方才说话那人,冷眼蔑视之际还不忘言语讥讽。

“他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终于收起了所有笑意的燕成对着领头之人斜目一瞥,冷冷地问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可也是这意思。磕头就跟他们磕,我只要你背后长剑就是了,你也别说我们欺负你,以后走到哪里都把自己管好了,省的再触怒他人,最后难看的还是你们自己。”领头汉子高坐马背,一脸贪婪的神色紧盯着燕成背后的那把星辰。

“我们走!”转身拉起知恩,二人作势要走。

“还想逃?给我狠狠得揍他们!”另一人见二人直接无视他们转身要走,瞬间气的暴跳如雷、大声吼道。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就连身边的知恩见状也是大感惊愕,一时间呆若木鸡。身后那群人刚要有所动作,知恩只感觉莫名有一种冷彻心骨惊惧从心底滋生,他未发觉一直搀扶着自己的师父有任何的异样,可身后那群人确如之前在茅草屋内自己那三个同伴一般无二,眼睛虽然滴溜乱转,可那僵硬的身体愣是丝毫也动弹不得,更为可怕的是就连他们身下的坐骑,也都是千姿百态、各有其形的定格在那里,其中一白马前蹄高高跃起,后蹄呈弯曲弹射之势,按理说这样的动作一闪而过也并不稀奇,可它就是那般腾跃半空半点动弹不得,马背之上人的衣衫尚还能随风摆动,整个场景也就是这一点经常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