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孤独从傅忠心底生出,“宇轩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的不是加税,而是减税。”
田蕴不可思议地看着傅忠,“请大人恕我耳背,您说的是减税?”
傅忠也懒得解释,只是点点头。
田蕴茫然失措,糟了,上了贼船了,这人只怕是疯了。他喃喃说道:“大人要我怎样配合。”
傅忠:“从你的言谈话语中,心里还是有普通百姓的,这是我们榆林行政的基本盘,你帮我把握住就行了。”
田蕴心道,这话又清清楚楚,还知道行政有基本盘。他究竟要干什么?
既然已经许诺追随左右,话还热乎着呢,吴堡现在缺县令,是不是个机会就不好说了。
吴堡县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只有谣言才传得最快,天兵天将的事越传越邪乎,渐渐地,府里也有人遥相呼应。
县尉木了脑壳,不怕不管事,就怕出了事。出了事,总得有人负责任。案子破不了,一个缉捕不力的罪名是跑不掉的,这是刑事责任,他的主要职能就是司法刑侦、缉盗剿匪。
就是破了案,一个处分是跑不了的,这是行政责任。
他现在就处在风暴漩涡的中心,做好做歹,他都落不了好。
边缘一点的,县丞也跑不了,破不破案,处分也有份,只是比县丞轻点,没有刑事责任。
县令被杀,县尉、县丞等吓破了胆,吴堡一时无人主事。
苦主天天到府里来闹,傅忠新接手,情况不熟,几个主官一时束手无策。
田蕴看到了希望,他是主薄,相当于榆林府的秘书长,秩六百石。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府里治理得好,那是知府的功劳,出事了,他就是一个背锅侠。无论过去、现在,将来,手下办事人的命运都一样。
有了上次与傅忠得谈话,他知道自己没能入得傅忠得法眼。傅忠所说,他也感到害怕,常常想怎么脱身。
按正常的官员流转,县令出缺,得由府里上报布政司,布政司向吏部申请继任者,吏部选取正途的进士,流程就这么繁琐。大家观望着傅忠,傅忠却无半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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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蕴一个举人出身的佐二官,说到底是知府的私官,没有特殊事件,很难有机会主政一方。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他以目示意吏掾。
吏掾是府里主官人事的。知府衙门与朝廷的布局一脉相承,也是按六部编制,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对应为各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