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抬头,撑在地上的手泛白。
女人目光看过来,担忧的声线鲜明得让人几欲落泪。
“宋年珩,你怎么还敢爬墙!”
女人快速过来扶起摔在地上的两个孩子,瞥见自家儿子短裤下被擦破的膝盖和手臂,心疼地拉近吹了吹,透着英气的眉眼紧皱。
“这是隔壁院子商家的小姑娘,怎么今天跑出来了。”
六七十岁的妇人走近,慈眉善目和十几年后几乎没有太大区别。
上前替女孩儿拍了拍身上的灰,老妇人又检查了一道。
没受伤。
眼底爬满雾气,将颤抖的手藏在身后,顾不上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痛,宋年珩眼睛一酸,蓦地朝着女人扑了过去。
“这孩子,自己犯了错怎么还先哭了?”
女人半蹲下身子,抬手的动作却极为温柔,轻轻拍打着男孩儿的脊背,温声哄着:
“小珩乖,一个星期后就是你的七岁生日了,你不是一直想让爸爸妈妈回来陪你过生日吗?这次啊,我们肯定能回来。”
用力抱住母亲的手蓦地僵住,宋年珩仰头,水雾遮住的视野被他亲手撕开,残忍的逼迫他直面现实——
就是因为他无休止的吵闹,身为卧底警察的父母才会因为他分心被那些人看出破绽,在赶回来给他过生日的时候出了人为车祸。
是他的错……
指甲陷进肉里,近乎贪婪,宋年珩仰头蹭了蹭母亲的下巴,轻颤的声音浸了无端的恐慌:
“我,我不过生日了……”
哪怕是场梦……
如果他没有吵闹,如果他的父母没有赶回来给他过生日……
那场意外,会不会,不存在?
长睫轻颤,干涸发裂的眼眶疼得厉害,眼珠子几乎有随时蹦出来的危险。
“胡说什么?”
女人抬手敲了一下自家儿子的头,看到旁边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一眼就喜爱得不行。
“还当着妹妹的面就哭鼻子,都成小男子汉了也不害臊。”
扯过一截袖子,女人温柔地将埋在颈窝里的小脸儿抬起来,眉眼落了一片柔和。
这是他十几年后奢望却遥不可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