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的大门虚掩着，不过刚才并没有随着船体的振动而晃动，林铭用手推了推，才发现门的底部用什么东西卡着，便弯腰抽了出来，就着黑石的光线，擦拭了一下这个物体的表面。

是一枚硬币。一枚光滑而、温热的硬币。并不是金属材质，倒有一点像林铭曾经看过的赌场广告中的筹码。话虽如此，没人敢说这枚硬币会给人一种廉价的感觉。

重量是一方面，体积不到林铭手上的黑石五分之一，感觉却要更重一些。可能是因为在结丹之海的规则：待得时间越久，重量，或者这个世界对该物体产生的引力就越大。

硬币的一面，刻着一个极为复杂的图案。

林铭潜意识中觉得这个符号有一些熟悉，但是又明知自己绝不可能见过这样的图案。细细想来，这个图案映入他眼眶的时候，是有一些心神俱震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林铭心中想的是船舱中会不会有危险，都没来得及捕获这种感知。

硬币的另一面，类似于道家的符箓，林铭在冯塔尔那里见过类似的符号。上面有三个对勾，下面的图案看起来好像卷起来的帘子，中间乱七八糟地塞了很多东西，林铭看不懂一点。

“这就是符吧，这个硬币是哪个道门的东西？”林铭有些纳闷。

正打算把硬币收起来，突然发现它的侧面也有一长串字。

神的十亿个名字。

是用古老的华夏文书写的。换作普通的联邦公民，可能不会认得这几个字。但是林铭脑海中还留着海量的文学作品，对华夏文字有一种超乎想象的直觉，一瞬间就辨认出了这几个字。

“不会这种硬币一共有十亿枚吧？”林铭暗自想到。“听起来发行量挺多啊。也或许，神的十亿个名字是一个赌场的名字，这个硬币是赌场的筹码？”

先拿着。把硬币捏在手心，林铭推门而入。

本来已经做好了被长久不通风、发霉发臭的船舱恶心一顿的心理建设，谁知道门刚推开，一种干爽的气味扑面而来，让林铭还有些措手不及。

船舱里的空气，说一句沁人心脾也不为过。

第一片空间看起来是一个聚会用的公共区域，也有可能是一个货区。立着几根柱子，几张桌子都围着柱子而建，桌子上摆着生锈的烛台和碗筷。有居住和生活痕迹，但是看不到任何生物的踪影。木制地板和桌椅都已经腐朽地不成样子，走起路来嘎吱嘎吱作响。中央区域的地板上有一大滩黑色的污渍，已经深深慎入了地板中。

林铭发现，他觉得好闻的气息，就是从这些看似沾染了污渍的地板的地方散发出来的。

“怕不是我鼻子出了问题，这东西实际上有毒？”林铭胡思乱想。“算了，起码闻起来还不错。”

往四周看去。

这一大片空间的侧面，零散地堆着很多货箱，大小和规格都不太一致，可能是输于这一艘幽灵船曾经的不同客人。

最左侧的货物极重，林铭把黑石和硬币放在一边，挺直腰部，拿出在育才中学元宇宙学到的农夫行走的起势动作，抱着货箱的两边，使出吃奶的力气。货箱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