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荡的深渊之中，零壹的身躯缓缓朝下坠落，没有任何对照物，所以分辨不出来零壹坠落的是快还是慢，不过能从他睡衣的微微摇曳的感觉上判断，应当是缓慢的降落。

“小壹，小壹。”龙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雪白的的光粒缓缓凝聚于零壹的胸口。

龙儿俏生生的出现在了零壹身上，双手来到零壹的腋下，抱着零壹的身体。额头轻轻靠着零壹的额首，静静的呼唤着零壹。

“小壹，快醒醒，小壹。”

“嗯，这里是……”零壹微微睁开双眼，那雪白的肌肤在无尽的黑夜之中也显得格外闪耀。迷迷糊糊中，仿佛龙儿的身影缓缓浮现在了自己眼前，微微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龙儿，是你么……”

突然，零壹的指尖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令原本迷糊的零壹瞬间睡意全无，愣愣的看着眼前俏生生的龙儿。

“龙儿？你，你怎么……”零壹摸着龙儿的脸颊，雪白的肌肤充满着胶原蛋白的Q弹感，雪白的肌肤虽然冰冰凉凉，却能感受到裹在其中的少许温暖，尤其是胸口处的两颗大球，熟悉的压迫感一度让零壹热血沸腾，“龙儿、真是你，你的身体怎么，复原了？”

“噗。”龙儿微微一笑，松开了抱着零壹的双手，转而来到零壹胸口上，指尖轻轻搭在了他的锁骨上，一对蔚蓝的双眼灵动的眨了眨，朝零壹笑道，“怎么，我的身体复原，就这么让你高兴啊。”

“你、你的眼睛！”零壹看见龙儿的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没有像先前那样黯淡无光，甚至自己的眼眸之中也一度没出现和龙儿的共有视觉效果。

一直以来龙儿虽然能够脱离零壹的身躯，附身于零壹所制作的魔力人偶身上，能做到与龙儿每日仅仅一、两个时辰的相会时间。但就算如此，龙儿的感官终究没有恢复，她依旧无法看见零壹，无法触摸零壹，无法向零壹倾诉。

她所见的，终究是零壹的眼睛所带给她的共有视觉。魔力人偶的行动，也终究只是零壹身躯的触觉共享带给龙儿反馈，使得龙儿清楚自己触摸的位置是对的。

对于龙儿的身体，零壹不止一、两次自责自己。而异兽秘境中，龙儿的身躯重新复原的瞬间，也让零壹复原龙儿的想法更为坚定。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更深的自责和厌恶。

这一刻，龙儿重新恢复了身体机能，纵使指尖再冰、再凉，却也能感受到龙儿心脏跳动的旋律，逐渐温暖的肌肤与自由活动的躯体。

哪怕是梦境也好，做着这样前所未有的、如此真实的美梦，也是值得的。

矛盾。一个矛盾的念头不止一次回荡在零壹的脑海中，零壹渴求这样的美梦不要在结束，自己愿意一直以来都遨游在这梦境之中，倘若龙儿只能在梦中出现，那么自己也在梦中与之相会即可。

对于龙儿的思念，零壹或许有了少许偏执，即使这件事超脱现实，也要去一意孤行的偏执。

不过好在，这股偏执的感情没有让零壹一直迷失下去。矛盾也在这里产生。

零壹既想要活在梦境之中，却也不能忘记龙儿此时此刻的现状。龙儿不是自己的所有物，而是一个活深深的人，而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是自己所爱的龙儿，并不是身为常人的龙儿。

因为爱龙儿，所以去沉浸在与龙儿相会的梦境中，而忽略了现实中龙儿所面临的事实，这是逃避，是满足于自己欲望的发泄而已。

短暂的头脑风暴后，零壹眼神坚定的看着面前的龙儿，冷淡的说道：“对不起龙儿，虽然我很想在这里和你一直生活下去，但我不能一直在这里活着。”

“嗯？”龙儿歪着头，异常不解的看着零壹。

零壹眼神依旧，不过此时的眼眸中多了一丝凌厉：“你，不应该只活在我的梦中，也不允许你只活在我的梦境之中。”

“想什么呢你！”龙儿突然抬手，毫不犹豫的敲在了零壹的脑袋上。

疼痛感即可从额首传达全身，零壹忍不住抱着脑袋大喊道：“啊！疼呐！”

“哟，还知道疼啊！”龙儿说着，伸出手扯着零壹的脸颊，“连现状都没搞清楚，就说不想跟我活在这里？看来是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合着我给你招揽的后宫，却把你的心都勾跑了不成！”

看着龙儿凌厉的谩骂，零壹却也无法反抗，只能默默认错：“对、对不以……”零壹的脸颊在龙儿的拉扯下微微变形，零壹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利索。

“哟，还知道认错！”龙儿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万分，盯的零壹汗毛直立，“这么说我还猜对了？你这家伙，居然真的被几个侧室把魂儿勾跑了么！”

“没、没有……”零壹一时间百口莫辩，可在龙儿扯着脸颊，仅仅两三个字儿都说不利索，更别说争辩了。

“哟！还敢反抗！老娘说错什么了么！”龙儿说罢，直接两只手一起捏着零壹的脸颊，用力朝两侧拉伸，零壹的嘴巴被迫扯开了一个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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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我错了老婆。”零壹连连求饶道。

“哼，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啊！”或许是“老婆”两个字对龙儿有压制效果，以至于零壹仅仅讲出两个字，龙儿便满脸潮红，虽然还是不情不愿的嘟着嘴巴，但双手却已经松开了零壹的脸颊。重新直立上身，坐在零壹胸腹上，双手交叉放在胸下。

零壹连忙揉着自己的脸颊，试着转移话题：“说、说起来，你说这里……”

“嗯？”龙儿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瞪着零壹。

零壹再次打了个寒战，赶忙改口道：“额、额。说起来，老婆你说这里不是梦境，那这里是哪里啊。”

龙儿这才心情有了少许好转：“这里是小壹的精神之海，我一直以来生活的地方。”

“精神之海？”零壹说着，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可四周除了黑暗就是虚无，似乎相比之下与自己概念和理解中的精神之海有许多出路，“那，龙儿你……”

“嗯？”龙儿的眼神再次凌厉起来。

零壹立马慌张改口道：“老、老婆，老婆，嘿嘿嘿，老婆你的现在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能碰到你，而且你的五官，是不是恢复了？”

“哪有那么容易。”龙儿遗憾的说着，伸出手重新趴在了零壹身上，两只手静静来到了零壹脖颈的位置，“失去五官，从某种层面来说，只是无法感知那边的世界了而已。但你现在处于精神之海中，是我身处的世界，自然能和我接触了。”

“至于你说的身体状况，我感觉应该也是因此吧。小壹在那个世界，没法接触我这个灵魂体，只能通过其他媒介来间接接触。现在小壹自己进入了精神之海，你自己的身体也变成了灵魂体了，自然就能和我接触了。”

零壹微微思索片刻，淡淡道：“原来如此，我和老婆现在之所以无法感知彼此，是因为我们已经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但如果说相互直接通过某种媒介，就能让彼此感知对方。在那个世界就是我们的五官共享，在这个世界的话……”

零壹思索着，突然停顿了。

“说起来，我为什么来这里来着。”零壹突然提出了个关键问题，随后立马瞪大了眼睛，“我、我不会也肉身灭亡了吧！啊！我不该用消耗量那么大的技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