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伊里斯突然抛出来的惊天提问，海蒂表现得很淡定，仿佛两人只是在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的问题。

“我知道一个地方。黑森林前辈……很早的前辈目前隐居的地方。那里有很多浮岛，每个被她收留的女巫都可以住在其中一座岛上…………”

伊里斯脱口而出。

其实直到刚才，伊里斯都没有想过具体的隐居计划。但是在海蒂的提问下，这个计划以极其流畅的姿态迅速成型。

“听上去真是个好地方呀。”

海蒂只是微笑。于是伊里斯追问道：

“你愿意去吗？”

“…………我不知道。”

海蒂脸上仍在微笑着，眼神却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对此，伊里斯更加揪心起来：

“……好，你先休息吧。这种决定没有那么着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找个中转站，有个喘息的空闲。”

伊里斯又看向自愿照顾海蒂的学妹，微笑道：

“我先下去了，有什么结果，我马上回来告诉你们。”

“好……”

那个学妹看着伊里斯，似乎有很多东西想问，但都忍住没问出口。伊里斯想起工坊的其它人，大致都是一样的反应——她们应该很想知道收获节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鉴于伊里斯处于“失败者”的位置，考虑到她的心情，没有一个人敢主动提出。

伊里斯回到二楼走廊，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忽然自嘲地笑出声来：

“终于也轮到我体会这种感觉了吗……”

（所以当年昆恩回到学院，成为工坊主的时候，周围人对她也会是同样的态度吧……）

——令人唏嘘。

伊里斯走着神，在工坊里来回绕了几圈，才误打误撞的找回了之前的杂物室。打开门后，原本正在讨论的众人集体沉默下来，一双双眼睛再次望向伊里斯——

“去看了一眼海蒂，她精神还可以，闲聊了几句就回来了。你们说到哪了？”

“……在说哪天出发，还有带什么东西过去的问题。目前的计划是工坊的学生们都一起去我森林里暂住，看学院的形势变化，再做打算。”

“不知道协会能不能重新建立起来……”

“难啊。有了桑布之前的种种，现在绝大多数女巫都对协会抱有抗拒的态度，再也不想有人管着自己了。”

“嗯，条条框框的规矩都不好用，现在唯一管用的就是街上那群人的做法——直接暴力压制。”

“那可真是太管用了，就连没有正面对抗上的我们，都躲在这里瑟瑟发抖……”

卡尔恨恨地说了一句。她似乎有很多不甘，但终究势单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