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是城外升空,城内配合,迎山匪入城吗?
“难道是?”
陈充脸色骤然一变,急忙朝着前院走去。
这个时候前院守护的孙达等四个差役也是脸色一变。
“随我走。”陈充脸一沉,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个时候哐当一声,院门从外面被撞开了。
就看到霍山带着一队差役,走了进来。
“陈兄,这个院你出不去了。”霍山笑着道。
“霍山,你敢阻我?”陈充眸光内透着冷意。
“陈冲你做了什么事,心里没数?”
“这个时候你留下来。”
“对大家都有好处。”
“万一让外人看到,山匪和你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怕是连我和蔡大人,也护不住你的命。”
“广平县衙门的名声,可不能让你一个人给辱没了。”
霍山冷笑道。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充声音有些沙哑,那道升空的火光,应该是自己在城内的人发出的。
但是,怎么可能有人逼他们到这一步。
哪怕一些人暴露,也万不至于城内如此示警。
除非近八成以上,全部暴露,而且还是关键人物。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如你所担心的那般。”
“你的人正在被守备军搜捕。”
“这件事,陈木居功至伟。”
霍山忽然一笑道。
这个时候陈木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望向陈充的目光中透着难以克制的杀意,但最后还是为了大局忍下来了。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哪怕守备军帮助你,也不可能,这才短短两日,谁能破我在广平县深耕十年的局。”
“你们,肯定是故意诈我的。”
“真是好手段,你觉得我会信?”
陈充脸色阴沉难看至极,至此他也不敢完全相信外面发生的一切,但心底深处还是觉得,应该不假。
否则,霍山不敢对自己下手。
但……。
“庙市华景粮铺东家赵三远,南城区华瑞布庄东家徐强……,北城区铁铺东家东方宇。”
“……!”
“西城区兴盛酒楼东家赵毅……。”
“东城区醉春楼东家徐三磊……。”
陈木一字一句的念着,竟是没有片刻的迟疑,像是已经默诵了千百遍一般,越往下念对面的陈充脸色越是难看。
“不,不可能。”
“你是怎么知道的。”
“除了我,哪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其他人的具体地址和信息。”
陈充恶狠狠的盯着陈木,完全不敢置信。
“我不但知道他们的地址和姓名,连他们长什么样子,何时见过你,何时为你做事,何时把财货转移出城外……又是和山匪如何取得联系。”
“我都一清二楚。”
“十年了,这是我做了十年的事。”
“我十年第一个上衙,最后一个下衙,我比你的妻妾,更了解你,你胖了瘦了哪怕你有多少白发,这些年我都快数清楚了。”
“我关注你的时间,比陪我父亲,还要多。”
“你说,我怎么知道?”
陈木紧握着拳头,目光灼灼的望向对面的陈充,多少个日夜,他都想能够站在对方的面前,把心里的事全盘说出来。
看着他崩溃,看着他惊恐,看着他后悔。
“不!”陈充眸光内已经透着明显的慌乱,蹬蹬蹬的往后面连续退了七八步,直到抵在了一面墙上,好似才感觉到安全。
十年来,被人一直关注着,他想到这里就毛骨悚然。
不止是陈充。
就连站在陈木旁边的霍山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缩了缩眼眶倒吸了一口气,换成他本人,宁愿和陈充拼了,也做不到这一步。
旁边跟随霍山而来的亲信差役们。
以及不久之前追杀陈木的,孙达,马彪等四个差役。
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看陌生人一样,震惊的望着陈木。
“陈充。”
“接许千总命令,暂时软禁你。”
“我会好好看着你,好好的陪着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会珍惜你死之前的每一刻。”
陈木嘴角微抿,脸上挂着孩童一般发自内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