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说:“我怕来的晚了,会与你错过。你多少年不变的习惯,都是这个时候起身。”
博毅说:“那么你怎么想?”
龙骧说:“你我既能相遇,还要说透么,我们不都是去见小凉王的?”
“天朝皇家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其中的好。”博毅说:“外间传言我也不信,凉王府妃金奢狸是了不起的女人,绝不会做那些腌臜的事。至于萧满,我也信他是凉王亲子。但朝廷迟迟不给名分,就是怕有人拿他说事,妄议帝位正统,搞的朝局不稳。这些争斗,都是朝堂上那些大爷的事,像我们这些边关守将,没资格参与其中。”
“那你还来?”
“他怎么说也是凉王嫡子,即便朝廷没给他名分,也还是小王爷。”
“那你怎么想?”龙骧说:“出兵支援凉州,还是做壁上观?”
“得有朝廷军令……”
“不会有的。你我早把军报递上去,朝廷若有意援助凉州,军令早下来了。”龙骧说:“那帮大爷巴不得凉州城破,金奢狸母子死于战乱,又怎会下令救他们。这一点,我不信你心里不明白。”
博毅叹息一声,他怎会不知。他是个武将,征战沙场百死余生,只有朝堂上那帮自以为学识如渊的人,才会觉得他们这些带兵打仗的都是笨蛋。
龙骧又说:“若图鲁奇拿下凉州,以凉州的底蕴,稍作整顿,等到春暖花开,适合骑兵作战的时候。你的秦关,我的蓝关,到时候必然难免血战。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击,和凉州一起,称一称八部铁骑的分量。”
博毅叹息一声,这也是他心中所想。凉州若有失,图鲁奇便能以西北为据,进可攻,退可守。只有蠢货才会以为,草原八部的野心,只是想拿下西北而已。
龙骧一笑:“说白了吧。朝廷向来以为西北在黑甲军和凉州骑的控制下,若是被图鲁奇所得,或许还是好事。之后再派大军收复,顺理成章。”
博毅笑着摇头:“他们以为图鲁奇就是个白痴,草原八部的铁骑全是废物。却没想过,若是被图鲁奇得了西北,以后我们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也许连关卡也守不住。百万大军,图鲁奇孤注一掷,所图难道只是一城一地?何其可笑的想法。”
龙骧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我何必明知是错,还要让它错下去。我的蓝关守军,你的秦岭大营,再加上凉州骑,坐拥天时地利之便,未必就会输。”
博毅为难道:“可是没有军令,事后朝廷怪罪下来,你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虽然未必杀我们的头,毕竟救下凉州,那可是凉王封地。真问我们的罪,怎么向天下交代。但自此之后,恐怕要闲云野鹤了。”
龙骧说:“博兄何以如此迂腐,我们要去见的人,岂不比今日圣京那位,更有资格坐在龙椅上。”
博毅吓得拉住缰绳,好在四野无人,但心里还是一阵后怕:“兄弟,这样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圣京的皇帝也是皇室血脉,凉王长子……”
龙骧大笑:“博兄,你真觉得朝廷是皇帝的,还是这天下是皇帝的?别骗自己了,以后朝局天下会怎么样,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
一声呼喝,座下战马奋蹄狂奔,不过片刻时间,就看到了秦家集。